秦嬷嬷摇头道:“可不是好话,可只得与你一个人说了才行。横竖也是天大的喜事呢。”
喜儿一听,即刻起了身,笑道:“嬷嬷,我不过是个没念过书的乡下的丫头,说话粗野,您也莫见怪。这好事,能有什么好事,见喜长痘那也是喜事,路边捡钱,那也是好事。可是倘若说做人小妾是好事,那是闻所未闻了。您说这一过去进的就是偏门,成日抑郁寡欢的,有什么可值得做的。我便是真从了那浚郡王,只怕是您日子也不好过。我这可是有失心疯的,保不准哪一日发了病,磨了刀子砍了谁,可就真说不好了。”
喜儿边说,边从屋里头拿了几件小玩意来,狠命往地上连连摔着,可把秦嬷嬷急的直跳脚。那方衿见喜儿如今是撒泼的模样,自然吓得连连往后躲。
秦嬷嬷面色发白,气的横眉倒竖,说道:“你愿不愿意的,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倒也用不着说三道四地骂着,可真当是乡下来的丫头没教养,亏你们主子教的好。倘若今儿个是旁人告诉我,我倒是不信了,你们主子可是知礼数的主,想来身边的丫头也不会差。如今看来倒是脾性差极了,但凡给你三分薄面,你可就蹬鼻子上脸去了。亏得我今儿个是亲耳听到了,若是传到了旁人耳里,还不知晓闹成什么样呢。”
秦嬷嬷边说,边赌气离开了。喜儿气的还要骂,方衿此时方才敢上前,略劝了几句,便由着她去了。这一夜漫长,喜儿自然没睡着。
茱萸早早就命人送了早点过来,说是知晓她没什么精神,便送些粥食来,也算是补补气力。才吃了两口,又听见外头有人唤,说是女王找她。喜儿只得梳洗一番,方才跟着内侍一路到了玉壶殿。
彼时,茱萸、女王、浚郡王、太妃、太后、秦嬷嬷等人,再加这宫里头有头有脸的几个人人皆已在位置上坐着。喜儿一见,知晓今儿个是进了龙门阵了,倒也放下心来,但是面对面,摊开了说,她倒不怕。就怕不说出来,背后使绊子。
喜儿一到热朵跟前,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遭遇说了一通。说浚郡王如何无礼,哪太妃如何强她,秦嬷嬷如何威慑等统统都说透了。
瞧着热朵蹙了眉头,喜儿又道:“都说我心气高,可是今日当着诸位主子的面我也敢说,我虽然只是个丫头,可是但凡我自个不喜的,甭说是郡王了,那便是王上,我也是决计不从的。今儿个就是女王您亲自来逼我了,我纵然是一刀抹了脖子,也庶难从命。若是有造化,我便在主子前头死了,那也是好的。若是没这运道,定然是要吃苦头的,那服侍着主子终老了,我便去尼姑庵做尼姑去。奴婢句句话真心肺腑,也不是沽名钓誉之意。若是日后我再图个荣华富贵,那便是天地可鉴,定然叫我挫骨扬灰,不得好死!”
此时,只见着喜儿袖中快速抖出了一柄刀子,这刀套才落地,就被茱萸一把擒住:“喜儿,你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