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的鬓发被冷汗浸透,颀长的身影因痛苦而微微轻晃。
我心急如焚,却还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想对策。
抬眸将视线转向曹婆婆,见她嘴唇仍在不停翕动,立刻高喊,“安言昊,想办法打断那老太婆念咒,别让她再驱使那些婴灵!”
安言昊重重点头,踉踉跄跄朝曹婆婆走去。
莹莹妈给他下了太多的安眠药,导致手脚有些不听使唤,他还未碰到曹婆婆,便被身后的村民一酒瓶削晕……
我不忍直视的别过头,只能亲自动手。
捡起地上的马哈刀,正欲朝那老太婆砍去,一阵剧痛猝然从我脑后传来。
“轻点,你别把咱儿媳妇打傻了!”莹莹妈的声音变得有些缥缈。
“打傻了才好,傻了就不会再跑了!”一个手拿擀面杖的跛脚男人从我身后走出,表情凶狠而阴鸷。
我的意识逐渐开始昏沉,视线如万花筒般天旋地转,身体不由自主往地面瘫软。
昏迷前的最后一幕,我看到龙冥渊被数万只婴灵押进了村外一处古塔形状的建筑里。
塔下那两扇红漆木门重重闭合,隔绝了光线与尘埃,连同那些婴灵一起被封锁在内,自此不见天日。
很好,团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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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昏睡了多久,朦胧之中,有个轻柔的声音在我耳旁唤道。
“小鹿,小鹿……”
后脑勺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我努力睁开双眼,视线里却一片漆黑。
“小鹿,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我听出那道哽咽的女声是张莹莹,便伸手向黑暗之中摸索。
“莹莹,你在哪?”
张莹莹握住我的手,她的掌心冷得像冰,“嘘,小声一点,现在还不能开灯,否则会被我妈妈发现的!”
她说完,我意识到不对。
借着头顶那片微弱的月光,我看见自己正身处一间破旧的杂物室里,手脚都被沉重的铁链锁住。
铁链的尽头栓在了巨大的石磨盘上,链子仅有不到一米长,连直立行走都成了问题。
为何梦里发生的事,最后竟会落在我的身上?
难道我才是那个被选中的花瓶观音?
“这是你妈妈干的?”我举起自己手腕上的铁链,不能置信地询问。
“有话待会再说,我得先把你的锁链解开。”张莹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小心翼翼去解我身上的锁链,生怕弄出动静。
半晌后,铁链被解开,我活动了下已经麻木的手脚。
张莹莹神色却分外紧张,“没时间了,赶快跟我走!”
说完,拉住我的手便往外跑。
看门的那条大黄狗看到我从屋里跑了出来,刚要叫唤,就被张莹莹摸头安抚住。
我们两人一路跑到村外的篱笆墙旁,张莹莹方才停了下来。
她把背上的书包递给我,郑重说道,“你的东西都在里面,沿着这山路走上三个小时就能回到公路,必须趁天亮前赶到,否则你还会被他们抓回来的!”
“张莹莹,现在你总能告诉我了吧,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严肃问道。
头顶清辉洒向山林,她的神情在月光照射下显得既哀痛又漠然,“你为什么要过来呢?当做从未认识过我不好吗……”
“别说屁话,如果早知道龙冥渊会出事,你请我都不来!但事情既已发生,后悔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冷冷打断她。
张莹莹抿了抿唇,抬眸镇定地看着我,“小鹿,我妈相中你了,想让你嫁给我弟弟当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