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微垂,凝视着我,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今天为何能找到那个山洞?”
我睁开眼睛,见他薄唇紧抿,便知道他又在吃醋。
“因为那地方是我先发现的啊!”我笑着解释,“小时候我顽皮的很,总是拉着鹿琰和赤那玩捉迷藏。
但他们都已经成年,对捉迷藏这种弱智游戏不感兴趣,又不耐其烦,每次都让我先藏起来,他们则去林中练箭。
等练得时间差不多了再开始找我,然后牵着我的手回家。
可那次我不想让他们顺利找到我,就跑到一处从没来过的山谷,钻进今天赤那藏身的那个山洞里。
鹿琰和赤那还像往常一样,比完箭术开始找我,却发现我不见了……”
龙冥渊跟哄小孩子睡觉似的,隔着被子轻轻拍着我的肩膀,柔声道,“后来是赤那找到了你?”
我笑意渐浓,“对!鹿的嗅觉不如狼敏锐,鹿琰找了一个晚上也没找到我,急坏了。最后还是赤那循着气味找到了山洞来,发现我睡得跟头死猪一样,又把我背了回去。
鹿琰还因为这件事惩罚我,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玩过捉迷藏了。”
龙冥渊沉默良久,启唇道,“你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如果没有遇见我,你会活得非常快乐。”
我从被子里伸出手,描摹他眉心那点朱砂痣,轻声道,“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早就被那两个猎人给卖了,等鹿琰赶来救我的时候,我都已经变成烤全鹿了!”
他无奈一笑,幻出无妄来哄我入眠。
一夜无梦。
清晨,我被帐外嘈杂的声音吵醒,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出什么事了?”
龙冥渊怕我迷迷糊糊跌下床去,伸出手臂环着我,“没什么,赤那醒了。”
我反应过来,掀开被子就往外跑,“我去看看他。”
我快步走入狼族的王帐,医师正在给赤那的伤口换药。
他虚弱地坐在床沿,脸色是病态的苍白,看见我进来,激动地想要起身,却不小心牵动胸前的伤口,疼得他那英朗的面容微微一拧。
“你就好好躺着吧,别乱动了!”我连忙说道。
赤那表情似是有些懊恼,“让你看到了我最狼狈的一面……”
我不以为意,“这怎么就狼狈了?你小时候被我哥按在地上揍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
赤那彻底破功,摇头笑了笑,“你可真是……”
医师包扎完伤口便提着药箱离开。
我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询问道,“你和沧逆是怎么回事?”
赤那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激动地咳嗽起来,“咳咳……是我误信小人,引狼入室!”
“沧逆什么德行我也知道,你用不着连自己都骂!”我倒了杯水递给他。
赤那喝了几口润喉,“半个月前,我按照约定时间下山去敖鲁古雅拿物资,发现交接人居然换成一个中年男子。
他说原来的交接人回家探望母亲去了,临时让他来帮忙。
我当时的确心存疑惑。
咱们曾与鄂温克族人的祖先商量过,每隔一个月就会到山下领取物资,交接人直到离世前才会换任,从未出现过中间临时换人的情况。
但那个男人巧舌如簧,我的疑虑很快就被他三言两语遮掩过去,并莫名对他产生了信任。
现在想来,就感觉自己像被……”
“洗脑了。”我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