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东千谢万谢，告别而去。

殷红从墙角走出来，一上车就打开马东的袋子，见是五万元现金，两快小金砖，几条名烟。

“钱给我三万，小金砖给我一块！”不等赵德明同意，殷红动作迅速地把钱和金砖往小拎包里塞，像抢一样。

第二天上午，检查组来了，领衔带队的是新近从东港市调来的一位夏姓银监局副局长，瘦瘦的，黑黑的，眼镜后面两只不太自信的老鼠眼，目光飘飘忽忽，讲话声音尖刺，如秋天的蝉鸣。

开检查组进场会时，寒暄过后，赵德明一直注视着他。这是一个书生气十足，身体瘦弱的人，四十岁出头，讲话的时候眼镜常常会顺着细长的鼻梁滑下来，以致他不得不老是竖起食指去顶一顶。

“额，这个，”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江州银行的各位领导，我们免去客套开门见山。这次我们省局开发了EST系统，这个系统还处在不断完善的这么一个过程，目前只能攫取一个银行系统内的数据，以后要把不同的银行的数据逐渐地全部搞进去。依据这个系统分析出来的数据，也可能不那么准确，所以要到现场进行核对。大家不用紧张，虽然可疑数据比较多，先是核对；核对出来再说。另外，接待工作严格按照传真通知的内容，一律从简，希望你们做好配合工作。”

夏副局长讲完，赵德明代表江州银行进行表态，欢迎银监检查组的到来，表示要根据银监检查组的要求一定会配合好，服务好，虚心接受意见，以共同的出发点和一致的目标，做好有关工作。

会后，检查组在审计部总经理和办公室主任的陪同下，立即前往现场检查的第一站----城南支行。

夏副局长应赵德明的邀请，在他的办公室坐了一会。赵德明汇报说，最近行里进行了一次十分认真的自查，发现了一些违规问题，对有关责任人的处理方案已经研究确定，等银监现场检查组核对检查结束之后，结合发现的新问题一并进行处理。夏副局长点头表示认可。

聊了半个多小时，夏副局长说要回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不能在此吃中饭了。

他一走，赵德明立即给王晓燕打电话，要求她在检查组检查期间，不得离开支行出差和下乡，紧紧盯牢检查组，对检查组具体核对的内容、涉及的范围、时间段及时向他汇报。

当王晓燕告诉他，工作组核对检查的时间只涉及近一年的数据时，他紧张的情绪立刻消失了。

检查组在城南支行现场核对检查期间，马东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办公室，两眼滴溜溜地在检查组每个人的脸上转，没有一刻放松过。

检查组有人笑嘻嘻，他觉得没啥事；有人板着脸，他心儿扑扑跳。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做了亏心事，日夜不安宁。

马东像一只听见了猫叫的老鼠，紧张地匍匐着，以致马莹莹来电话说有一笔资金生意时，马东都不敢接，说等检查组走了之后再说。

晚上，马不停蹄地请王发明、章兴旺、羊伟杰、仇云雷、张兴钱等人喝茶吃饭，串通口径，好不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