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侓和文雪峰,二人算是忙的脚不沾地。
幸好梁侓还能从上阳府调一些人手过来配合,否则非得十二个时辰连轴转,忙断气不可。
而林商这位布甲人的甲帅,却还能日常锻炼之余,和上官狄学习吹箫。
因为多人本质灌输重叠的缘故,林商不仅在习武、锻炼上的天赋出类拔萃,学习起乐器来,也是一样的进步飞速。
阳光照在布甲人衙门的大堂上。
文雪峰将头埋在各类文书堆里,偶尔才能喘气喝口酒续命。
梁侓则是半死不活的瘫在椅子上,双目失神的望着屋顶,就像是已经灵魂出窍。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本来以为加入布甲人衙门,是我最正确的决定,以后上阳城里,就能横着走了。不曾想···竟然是这样的苦差事,再这么下去,我都要被榨干了!”梁侓长长的吐出一口郁气,然后大声嚷嚷道。
文雪峰翘起头来,揉了揉眉心。
拿起手边的酒瓶子,仰头倒酒,却发现酒瓶子已经空了。
“嗨···又没了!梁侓!梁侓!去···替我到遵月楼搬几瓶好酒回来。”文雪峰说道,对于梁侓的抱怨,却是充耳不闻,全然不理会。
这已经不是梁侓第一次抱怨了。
没办法,作为甲帅的林商当了甩手掌柜。
遇到有人报案,自然也只有他们两出面解决。
“要去你自己去,让我歇会!”梁侓一幅已经被玩坏了的口吻说道。
“那你替我批改文书,判定案情,调解纷争···。”文雪峰说道。
梁侓一听,头更疼了,正要说话。
突然衙门口的大鼓又响了起来。
二人神情疲惫,同时露出无奈的表情。
但是紧接着,他们的表情又变了。
因为鼓声一下接一下,很快就超过了五响。
无论是布甲人衙门,还是上阳府衙门,或是全国各地的衙门,都是有规定的。
不涉及人命的官司,敲击衙门前的伸冤鼓,最多只能有五响。
超过了五响,便一定涉及人命。
每多敲一下,就是多死一条人命。
鼓声急促又密集,短短时间内,似乎至少就响了十几响。
梁侓用手拍拍脸颊:“你···你听到了吗?几···几下?”
文雪峰神情郑重道:“听清了,一共三十二下!”
梁侓倒吸一口凉气。
三十二下伸冤鼓,那就是有接近三十条人命?
这上阳城里,竟然会发生如此血案?
这是要有大事啊!
二人急忙召集衙役,打开府衙大门。
就看到一个浑身带血的中年,正吃力的搬着鼓锤,竟然还要往鼓面上敲击。
“快!快搀扶进来!”梁侓对从上阳府借调来的衙役吩咐道。
中年浑身还在淌血,被拖入了布甲人衙门。
文雪峰飞快的用笔沾了墨汁,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凝、续两个字。
然后将这两个字贴在了浑身淌血的中年身上。
中年身上正在流淌的鲜血,终于暂时止住了,而他的精神也似乎恢复了一些,浑浊的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
“别愣着!快去请医者!有修为,有修行的那种···这么重的伤势,一般的大夫治不了。我这一张字帖,只能封住他的伤势最多半个时辰。之后被压制的伤势,只会来的更加汹涌,你记得要快!”文雪峰对梁侓说道。
梁侓立马掏出铜哨,吹响哨音,召来自己的骏马,飞身上马,立刻奔出了府衙。
而另一边,恢复些许清醒的中年,却紧握住文雪峰的手,瞪大了双眼,用最大的力气喊道:“蚁林弃卒张茂年,杀人如麻,凶狠至极,城东老树巷,快···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