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孽洗干净床单上的血迹与污秽，床单出水，水汽瞬间蒸发。

他拿着床单折回房间，挥手扯掉九诛结界，靠近房门，就看见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荼莲，旁边有一小滩血。

回来看到这幅场景，沈孽并不意外，更是意料之中。

眼底凝结一层冰霜，他迈进房间将人抱起放到软榻上，覆掌置于荼莲胸口之上。

灵力流转，缓缓导入荼莲体内。

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荼莲的脸色非但不见好转，反而愈发难看。他紧皱起眉，细密的冷汗沁满了他的额头。

察觉到不对劲儿，沈孽立刻停止输送灵力。刚一停手，荼莲蓦地睁开眼，偏头吐出一大口血。

他虚弱得身子挪动些许也难以办到，口中出气多进气少，费力气喘了几口，他忽然怔住。

放轻呼吸感应体内的灵力修为，然后惊恐之色浮上他的眸子：“我的……修为呢？”他摇头自问，不敢置信自己修为没了。

陷入惊恐片刻，荼莲转眼瞪向沈孽，恨极了般开口：“你……废了本座……的修为！”

面前这个男人，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温柔体贴，他只是语气轻淡地为自己辩解了三个字：“我没有。”

“呵……”荼莲分辨不明是苍凉的笑还是解脱的笑：“沈孽，没有修为……本座……很快……就会死。”

“我不会让你死。”语气又是那么平淡，甚至连一批波澜也没有泛起。沈孽曾口口声声说爱荼莲，爱人将死，他却冷静如常。

见此，荼莲实在不禁怀疑，沈孽对自己，真的有一点点喜欢吗？

心，往下沉了沉。

“沈孽，本座……问你，我死……和放我走，你选哪个？”荼莲不悲不喜地看着沈孽，步步谨慎试探。

他看遍世间百态，要看穿一个人，于他不过一眼的事。

但，沈孽这人的骗人功夫，他必须心服口服。要不是相处了好几年，尤其是发现沈厉心的存在后，他就开始时时刻刻留意沈孽，否则还真信了沈孽爱得他死去活来的。

沈孽撕破伪装，暴露真面目，现在荼莲想征服的，是一个陌生、一点儿也不了解的沈孽。

甚至……他前不久才惊觉，沈孽的过去，自己一无所知。

初见，沈孽为什么叫他荼莲？为什么喜欢他？他又是……为什么生于世上？

稀里糊涂的爱，注定长久不了。

他想和沈孽长久，无论用什么手段。

眼下，他得摸清楚沈孽对他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

闻言，沈孽欺身贴近荼莲的耳边，嗓音缓沉道：“就算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怀里。”顿了顿，他继续说：“有我在，你不会死。”

占有吗？

荼莲眸子微转，忽而亮光乍现。

不对，不止占有。

还有什么呢？

他抿唇，阖上眼帘，一滴泪自眼角滑落，没入鬓发：“你，真的……懂爱吗？”

沈孽直起身，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泪痕：“没意义的问题。”

爱一个人，他当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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