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发在起义之初,毫无疑问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带着义军劫富济贫,搅得清廷不得安宁。
可是当他投到朱元鸿的麾下以后,每个月收到朱元鸿拨来的三千两银子。
李沅发变心了,粮食可以发下去,但是这银子得自己留着。
谁也保不准以后会怎样,这些银子就是他日后东山再起的保证。
至于向荣,他比起李沅发来就更不如了。
在他看来,镇筸兵的军饷自然由朝廷来解决,朱元鸿送的那一万两,是委托他去办事的。
凭什么要发给手下那些大头兵?
可也正是这一念之差,却让朱元鸿抓住机会,成为收拢镇筸兵和义军最好的理由。
镇筸兵也好,义军也罢,现在都懵了,他们拿命去拼,可还是过着苦逼的生活,结果老大们一个个富得流油。
人最怕对比,更何况还是这种令人嫉妒到产生恨意的对比。
“镇筸兵的弟兄们,向荣死了,你们如果现在回湖南,不仅抬不起头,还得背着陷失主将的罪名,你们甘心吗?”
军门死了?这群镇筸兵心中咯噔一下,很快他们就想到了那群义军,军门八成就是死在他们手上。
于是这些镇筸军士卒对义军怒目而视,坑人啊!这不是把人往死里坑吗?
朱元鸿自然关注到了这一点,于是他准备趁热打铁,说道。
“但是现在还有一条路摆在你们面前,加入朱家军,每个月饷银一两,足额发放,这不比你们回湖南强吗?”
朱元鸿的话,可以说给这些镇筸军士卒们,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
可是他们心里还有些打鼓,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们来广西剿匪时,说的好听一个月一两银子。
结果呢?拿到手的只有七钱,这还是因为他们镇筸兵是精锐。
你说一两就一两啊?
人被骗多了,就容易长记性,当镇筸兵的士卒,心中本能产生怀疑时。
岳思明现身说法了。
“镇筸兵的弟兄们,我叫岳思明,当初也是咱绿营的兄弟,是梧州协副将寿山麾下的千总。”
“你们应该知道,梧州协下面的兵,比你们更惨,可是我们跟了朱大帅之后,每個月都能拿到足额的饷银。”
“为什么?因为大帅家的万源钱庄,会给每个弟兄都开一个户头,每个月都会把饷银存到户头里,除了你们自己,谁也取不出来。”
去他娘的,真的假的啊!
他们这群人,绝大多数都在等,等明天朱元鸿给不给发军饷。
只要发军饷,能吃饱饭,给谁卖命不是卖命?
朱元鸿从藤县出发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在银号里提了四千两。
也正是这时,冯子材等人才明白,为什么朱元鸿要随军带着几千两银子。
大帅果然足智多谋,想的远呐!跟着这样的老大造反才有前途,不会被坑死。
当天晚上,朱元鸿就带着一半的兵马,在向荣大营之内住了下来。
其余一半返回自家大营守备。
等到第二天,几百朱家军悍卒押着四辆马车,赶回向荣大营。
每辆马车之上都装了一个大箱子,里面全都是制式的银锭,足足一千两。
午时一到,镇筸兵和义军全都聚集在大校场。
四口大箱子往地上一砸,打开之后,里面全都是银子。
无论是镇筸兵还是义军,一个个眼睛看的都冒着精光。
银子啊!这里面全是银子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点将台上的朱元鸿,意思很明显,这些银子都是给我们的吗?
台上朱元鸿大手一挥。
“给镇筸军和义军的弟兄们,发饷。”
“发饷”这两个字,重重击打在这两千多人的心头。
当一两银锭,发到这群人手中时。
义军当中,直接有汉子大哭起来。
当初但凡是有一两银子,大灾之后,他们就不用卖儿卖女卖老婆。
这银子在他们看来,就跟拿着刀捅他们的心一样疼。
一哭十,十哭百,转眼之间,义军哭成了一片。
那哀嚎声,把旁边镇筸军的士卒们听的是毛骨悚然。
椎心泣血,也不过如此。
朱元鸿看在眼里,心中却觉得,这群人得好好用,都是反清的中坚力量啊!
想到这里,朱元鸿又心生一计,他伸出手将岳思明招来。
“大帅。”
“思明,我有一件事吩咐你去做。”
“请大帅吩咐。”
“你在军中找二三十个机灵点的人,把镇筸兵和义军这两千多人都分开,目的只有一个,带着大家伙一起骂向荣和李沅发。”
岳思明眼睛滴溜溜一转,随即应和道。
“大帅,卑职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