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凡俗秘籍,吴风看了小半月。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带着好奇和审视,并不上心,看着看着,就逐渐沉入进去,有时候还会长时间陷入思考,最后干脆请假,把一些上门求教的弟子都延后推辞,专心参悟那本凡俗秘籍的核心内容。
当许青阳再次登门,他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这门功法,说句大话,他将实际步骤和理论篇幅,全都写的非常详细,但要真正理解看懂,不是是个修仙者就行的。
修仙者在于灵根天赋,真正有才情的万中无一。
吴师兄显然属于有才情的那一种,他的修仙生涯并不顺畅,可对功法秘术的造诣,远超一般修士,乃至筑基期修士也无法比拟的渊博知识。
“许师弟,你这功法之路径,吴某闻所未闻。”
言语中,面色郑重,复又好奇道:“以人体天生之禀赋为根基,行修士吐纳之举,堪称旷古之举,师弟是如何想到此法?”
这里的话语,旁人是听不懂的。
吴风不是在问他,为什么能想到这种与众不同的修行道路,而是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修仙者体系,已经足够完善,人的精力时间资源,都是极其有限的,正常人,怎么会想着去搞这种开天辟地之举。要搞也是修为很高的前辈大能才有时间精力,必要的知识积累。
许青阳有种一吐为快的冲动,想将自己的情况全部说个清楚。
这些年,他可憋的太难受,没有人可以与之真正交流,没有人可以请教,几乎是一个人孤独的走在漆黑的道路上,前路一片迷雾。
唯一能让他说几句的,就是当年的厉飞羽。
可厉飞羽根本听不懂,也不爱思考,他只是一个合格的听众和参与者。人生之中,孤独有很多种,这种孤独,无疑是能痛苦的,那股子冲动在心中翻滚,他甚至有点想哭。
不过到底是心够硬了,哭不出来。
哭不出来,根植在深处的戒心也阻止他倾诉,只能用沉默回答对方。
有时候,不想说谎,又不想实话实说,沉默就是唯一的选择。吴师兄似乎看懂了,点点头,不再追问,转而笑道:“许师弟,在下这些年见过天才之辈如过江之鲫,但如师弟这般天纵奇才者,还是第一个。”
说到这,许青阳期待的望着吴风。
吴风洒然一笑,后收敛笑意,沉吟道:“许师弟此功法内核,吴某多日参悟,已算略有心得,转换成古篆文运行,应该是没有问题。”
“不过..”
许青阳菊花一紧,常言道,说话最怕无非两个。
一个“不过”,二个“但是”。
但凡一堆话说完,后面加了这两个词,前面说的都是废话,这吴师兄也是个会吊人胃口的,突然来这一招。
“吴师兄,若有需要..”
犹豫少许,许青阳说出这话。
志同道合者,以兴趣使之,本不该说这些庸俗的,但话到此处,弄不清吴风什么意思,他不说也不行。
这话一出口,吴风怔了怔。
复笑道:“师弟想多了,吴某没别的意思,只是要完成师弟此功法,恐怕之后很长时间,我是没精力再担任传功弟子的职务了。”
黄枫谷担任职务,尤其这种浪费时间精力的,都是晋级无望者。
练气期如此,筑基期亦如此。
许青阳思索了下,郝师兄之前说过,吴师兄来自一个小家族,这个传功师兄的职位,能让他积累不少人脉情分,对家族意义很大。如此基本可以清楚吴师兄的顾虑,许青阳头大如斗,这方面他可没招。
些许灵石好处之类,远远比不了这背后的潜在价值。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吴风却很快就下定决心,叹道:“罢了罢了,教了这么些年,也算无愧于师门。”
说着看向那功法,眼中精芒闪烁。
许青阳看的一楞,转而笑了,果然和他一样,对有兴趣的东西,这类人是忍不了的。
虽说如此,心里总有点不得劲,做人做事,得自有自己的原则,许青阳不由开始思索,日后怎么能把这个天大的人情给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