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夷陵的萧静姝根本就想不到,她的生活会因为上位者的一个念头,几句话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当萧峻将皇后娘娘的亲笔书信读给她听的时候,她当时就愣住了:“要我入宫去做安荣公主的伴读?这……”这种事儿怎么会轮到她头上?虽说萧家和皇后沾亲,而安荣公主是帝后唯一的嫡女,算起来和她也是沾亲带故,可她远在夷陵,京中贵女何其多,安荣公主便是要学规矩找伴读,也不该轮到她头上啊!
再说了,萧静姝也根本就不想要这个换到京中是人人都会争抢的美差!
这女儿家在父母身边是金尊玉贵,可是入了宫做伴读,以她的身份怕就成了路边的野草,宫里谁的身份不比她高?别说是再要如此随心随性的过日子了,就是想不提心吊胆,睡着也得睁着眼睛也不可能啊。
萧静姝自然很清楚这一点,她皱了眉头看向萧峻手里的信:“既然这是娘娘的手书不是旨意,那是不是……”还有回旋的余地?
否则,娘娘直接下旨不就好了么?
萧峻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之所以是娘娘的信先至,这恐怕是圣人的意思。为父和皇后娘娘也算是族亲,书信先到,便是表明这几分亲缘骨血之情,可若是我们不领情,竟敢有所违抗,那随后到的旨意,也自然会教咱们明白,什么叫做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了。”
说白了,就是信上的口吻虽然是商量,可实际上却是赤.裸裸的命令,端得只看这看信的人明不明白而已。
萧静姝也不是不明白这个朝代的规则,这会儿面色便渐渐阴沉起来,抿紧了嘴唇不说话了,一脸的不甘不愿。
萧峻长叹了一口气,靠在了椅背上,面上显出了几分疲惫之色。
他哪里会不知道自己女儿是什么心性?
只是……圣人,到底还是不放心他们萧家啊。
他的爷爷在大都幽禁至死,父亲为求保命,只能纵情声色,一辈子泡在了酒缸和温柔乡里,甚至败光了家底,生计艰难,死的时候只有草席一卷。
谁又能想得到,南陈后裔竟会贫病交加,落魄至此?
直到他这一辈,当今的圣人继位,他们前陈宗室的名望渐渐磨蚀,而大梁统治固若金汤,圣人这才松了松手,方有了今天的他。
可他心里,从无一日忘却父亲死前充满恨意的低语,从未忘记爷爷死前充满悔恨的叮咛。
爷爷当初肉袒出城请降,降后受尽万般屈辱,却依旧忍辱偷生,就是为了传承他们南陈血脉,父亲更是无有一日忘记他们萧家的辉煌,他也是一样。
这江山,曾是他们萧家的。这夷陵,曾是他们治下的土地。
圣人一步一步的逼迫,反反复复的试探,他面上只能恭顺臣服,可他心里岂能无恨,岂能无怨,岂无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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