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种宁折不弯的脊梁,才构成了安家几百年不坠的声名,旁人说起来,都是要翘大拇指赞一声“安氏后人必然风骨过人”。可如今看来,安家却已经从天上落到了泥地里,除了前人留下的遗泽,旁的竟然是什么也没剩下了。
的确让人唏嘘感慨。
萧静姝握紧了安采薇的手,带着担忧看着她的脸颊:“薇姐儿,我知道婚嫁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齐王那人的性子,实在不是良配。我知道,你对他应该也是不看好的。若你觉得不能正面违拗父母,那么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大活人,总不能就此认命不是?”
所幸如今不过是双方初初有了这个意图,想要破坏还有千万种可能性,只是不管还有什么法子,总要当事人自己提起斗志来才行,萧静姝只是觉得,安采薇现在的样子和刚入宫时候骄傲的小公鸡一样的态度差异太大,但她宁可安采薇现在是一只骄傲的小公鸡,那好歹还是斗志昂扬的呢。
安采薇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开口的时候却是声音暗哑,显然心底颇有感慨波澜:“……我爹那人,刚愎自用,不喜人言。我的主张,他怕是听不入耳的。何况如今齐王……”她咽下了下半截话,只温婉的笑了一笑,“且再想想旁的法子吧。”
***
不知道为什么,萧静姝和安采薇分道扬镳之后,回到自己家中,洗漱完毕斜倚在自家榻上,萧静姝的眼前却还在浮现安采薇那时的一颦一笑。
她就是觉得有些不安,尽管她还是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不安。
由于想来想去就是睡不着,萧静姝思前想后决定:为啥只有我一个人睡不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睡不着还焦虑这种事儿,一个人多无趣啊……最好是找人分享一下嘛。
萧静姝想着就披衣而起,轻手轻脚的绕过了还在外间榻上安睡的两个侍女,轻轻落在了自家的院墙之下。
她刚落下了身体,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道黑色的影子,那影子“呜”的一声就往她身上扑,它一到萧静姝就知道了:那是本来在走廊上睡觉的奶糖。
奶糖摇着尾巴要往萧静姝的身上粘。
哪怕是只野性不退的猞猁,在被连续喂了三天的鹿肉,享受了三天的不劳而获之后,也似乎对渣主人多粘了几分:主人主人,你看我都跟你这么好了,能不能多加几天的鹿肉嘛!求投喂求奖赏!
它这会儿扑了过来,萧静姝就摸了摸它的脑袋,看它就是粘着不走,也只好的叹了一口气:“好好好,带上你带上你,我们来看看,隔壁那家伙那儿一定有好吃的。”
奶糖瞪大了眼睛:隔壁那家伙?好粗的?
唔,那我们去呀!主人快去嘛!
隔壁的院落里还有影影绰绰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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