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有在孟楣这里时，殷容觉得自己是无比惬意和放松的。

孟楣很清楚自己将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对她有利的，她留下，妨碍于她的，她会一个一个地除去。她之所以诱导殷容去攻打朗国，无非是因为边境是明将军坐镇。

明家一出了事，她明雁君还有什么底气傲呢？

孟楣也很想知道，倘若明雁君变得和自己一样一无所有，她还会是殷容心中旁人所无法企及的爱吗？

那这样的爱，又能维持多久呢？

后来，殷容下旨剥夺了明将军的主将之位，新派了一名听命于自己的武将任大将军一职。又命人把抗旨不遵的明将军押解回京受审。

此举遭到了一部分朝臣们的劝阻反对，只是他一意孤行，旨意已下，去押解明将军的人也已经在路上。

只不过旨意刚下，边关便传来消息，道是明将军带兵再与朗国最近的一次侵袭战役中，被乱军打散，以致下落不明。

***

中宫，明雁君着凤袍，看着铜镜里这个陌生的女人，她已经很久都不识得，那是她自己。

前两日，莲心从外面拿了点心回来，有些惴惴不安地到明雁君跟前，从袖中把一封信递给她，道：“奴婢也不知是谁，是个面生的太监，莫名其妙地把这信塞给了奴婢叫奴婢带回给娘娘。”

宫里太监数千人，面生的太多了。

明雁君接了过来，打开来看。一直以来，死寂的眼里终于有了波澜，让莲心看到了些活着的生气。

莲心正欲问，便见明雁君把信纸收起，连带着信封一起，移到烛台上方，片刻便烧成了灰烬。

明雁君道：“一会儿把这些点心送出宫去给我母亲尝尝，顺便帮我带个话。”

莲心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家小姐有事可做，对于她们这些丫鬟来说，比什么都有力量。

两日后，明雁君得知她的父亲被殷容削去大将军之位、并派人去边关把父亲押送回来；亦是同一天里，她得知她父亲在边关战乱之中下落不明。

莲心和几名陪嫁丫鬟嬷嬷急得团团转，明雁君不急，慢条斯理地更衣，让莲心帮她梳妆。

身为将者，唯有战死沙场才是一切彻底结束了。对于明雁君来说，她父亲下落不明总比战死沙场的好。

这是明雁君第一次主动要求梳妆。只是放在锦案上的那顶凤冠，她却从来不曾戴过。

***

下午，殷容正焦头烂额地处理政事，太监来禀道：“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殷容猛地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太监只好再禀一边：“皇后娘娘在外面，想见皇上。”

殷容心中霎时涌起一股狂喜。他放下手里的事，起身便亲自出御书房门口，去接她进来。

彼时他看见她侧身站在天光下，一身海棠红的衣袍，那安静的身影端庄而又冷傲，一时让他移不开眼。

她极少在他面前打扮得如斯隆重。

他觉得他的皇后，理应是这样的。

明雁君侧目看见殷容站在门口，眼波没有浮动，福身行礼。殷容快步过来托起她的手，牵着她便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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