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自己换了身比较正式的衣着,烟儿给她挽了简单而老成的发髻。她便步入孩子的房间,招手让殷怜过来,拿了梳子温柔地给她梳头。
殷怜也不吵着今天要戴这样或那样的首饰了。
她乖乖地趴在孟娬的膝上,软软地问:“娘,一会儿我们是不是要出门呀?”
孟娬应答道:“嗯。”
“不是去义父家吗?”
“不是,”孟娬道,“是去一个很大的地方,那里有很多的人。有好人,也有坏人。”
殷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那一会儿我带上我的剑,有坏人我就扎他。”
殷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
孟娬道:“今晚不能带剑。你们两个要记着,去了那里以后,不能离开爹娘的身边。不论何人说什么,都不要轻信。那个地方不像家里这么自在,所以要规规矩矩的。”
殷怜点了点头,很有身为姐姐的觉悟道:“我会看好弟弟的。”
到了时候,孟娬和殷珩便带着孩子一起坐上马车进宫去。
入了宫门,两只从没见过这么巍峨而又辉煌的地方,一路走一路都在左顾右盼、熟悉环境。
照殷怜之前跳脱的性子,定是要叽叽喳喳地问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只不过今日她知道这个地方大约不是个好地方,她也就不开口问了。
她和弟弟一样,都难得的话少。
***
七皇子府这边,殷容也带着自己的正妃和侧妃一同入宴。
侧妃有两位,他只带了萧瑟兰这一位,而把孟楣留在了府里。萧瑟兰怎么都比她更加有资格去参加宫宴。
不管府里府外,都似乎把孟楣这个无权无势的皇子侧妃给遗忘了。
殷容进宫以后,照例要先向徐妃请安。
说来,殷容对徐妃,一向是孝顺敬重有加。但凡徐妃说的话、提的意见他都会放在心上,并尽量去完成。
而近来,殷容与徐妃的关系却是头次出现了僵化。
为此徐妃愈加厌恶痛恨明雁君,因为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上次在马车里,殷容没能得到明雁君的回应,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偏激而又固执。
只要他一有时间,便会往京郊的营防那边跑,去接明雁君。
他将明雁君身边的亲兵都认了个遍,有时风度翩翩、带着温和笑意地聊上几句,而等和明雁君上了马车之后,他那温和儒雅的面容就会沉了下来。
谁若在营地里与明雁君多说了几句话,在马车里他便会把那人刨根究底地追问。
殷容语气怪异地道:“你与他们有说有笑,为何面对我却无话可说?他们是你的亲兵,我还是你的夫君。”
明雁君不予理会。
一路上基本都是殷容一个人在自说自话。
明雁君不搭理他也没关系,他道:“不要紧,以前我对你多有疏忽,往后我会多关心你一些,多在意你一些,我想我们总能够重新慢慢熟悉起来的。明雁君,你没试过,你就不会知道我对你有的是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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