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因为这是挝国的文字,里面的药品,何寄语全不认识,她很苦恼道:“到底是哪一个?”
林景文张嘴,用很吃力的语气道:“给我……”
何寄语十分机灵,赶紧把医疗箱抱过去,拿给林景文看,说:“是这个吗?”
林景文睁着的眼,微微一闭。
何寄语等了一会儿,发现他竟然还不睁眼,赶紧问:“是不是这个啊?喂喂……你别睡呀!”
怎么能再这样关键的时候睡着呢?
她赶紧抬手,推了推他。
林景文重新睁开眼,张嘴,语气暗沉、沙哑:“不……”
到这时,何寄语才发现他说话的语气不正常,而且说话的模样看着十分吃力,她赶紧道:“你别说话,如果是,你就眨眼,或者点头。”
“如果不是,你就不动。”
“这样,我就知道了。”
提出一个可行性省时省力的方法,得到了林景文的同意,何寄语拿着那些药品,一一给林景文辨认,最后终于找到了林景文需要的退烧药。
这时,林景文几乎是在找到药的下一秒,就重新闭上眼,昏迷了过去。
何寄语心中一慌。
她开始拍打林景文,然而这一次,无论何寄语怎么拍打,林景文都没有再睁开眼,好在何寄语试探过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有呼吸,不然何寄语简直快要急死了。
这荒郊野岭,她虽然已经决定不喜欢林景文这个人了,但是与林景文一起经历过这么可怕的逃亡,两人一路安全逃到这里来,何寄语自己虽然有些机智,但她也只是个五谷不分、诸事不懂的野外小白,怎样避开危险,怎样藏身,怎样找食物,怎样……都是林景文带着她的,要是没了林景文,她该怎么办?
可以说,林景文虽然是个伤患,但却是此时的何寄语的精神支柱。
她此时,真的没法办缺少林景文。
何寄语慌乱又害怕中,想着先不叫醒林景文,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退烧药给林景文喂下去。
两人之前升的火堆早已经熄灭,所幸之前烧开煮透的开水,还留有一竹筒放在一边,何寄语把药捣碎后,用干净的竹筒兑了点水,一手捏着林景文的嘴巴,一手捏着竹筒药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药一点点喂进了林景文的喉咙里。
确定他完全喝下后,她才松口气。
这里太冷了,要想办法升点火,还要给林景文降温——
一整套弄下来,简直把何寄语累个半死。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三十分钟。
……
滴答滴答……
林景文的烧不仅没有退,也没有从昏迷中醒过来,何寄语简直愁得快要秃头。她拒绝去想林景文有可能会死掉的假设,转头就像个忙碌的小蜜蜂,又翻出退烧药,重新给林景文喂了一个剂量。
然后,将火堆烧得旺了些,也不敢太旺,以免被发现,以此给林景文保暖,唯一麻烦的是他的额头温度实在太高了,要是烧坏了,可咋办?但根本就没有降温的东西。起初,何寄语把自己的手用冷水打湿,一遍又一遍放在林景文的额头上,但这办法太笨了,且效率太低。
苦思之下,何寄语想起来自己的文胸,脑袋一激灵,她把里面的海绵体取下来,然后泡水,放在林景文的额头——这才解决了麻烦。
脑袋要降温、身上却要保暖,光靠火堆的温度,也有些勉强,最后何寄语犹豫良久,干脆心一横,她解开自己的外套,张手把林景文给抱住,在用外套盖住两人,想要借着自己的体温,给林景文暖一暖身体——
做到这地步,何寄语心里倒没有一丝一毫的羞耻心,这是关系人命的事情,尽管之前对林景文有很大好感,但她内心一点涟漪也没有,何寄语就只觉得自己真是命苦,她一个大好年华、肤白貌美、娇滴滴的女孩子,本来是该等着英雄来救美的,结果呢?
眼睛不知觉瞄了一眼身边那个脸色苍白,眉头紧皱,面貌清隽秀气,看着弱不禁风的‘娇弱的鲜花’林景文,何寄语顿觉心头生出一股邪火来!
自己这是!这是拿反了剧本啊!
自己竟然拿的是男主的剧本!成为了那个累死累活救美人的英雄!
为什么!
她不服!
不服啊!
但身边这朵美丽的娇花,都已经气若游丝了,实在是……无可奈何啊。
可气!
可恨!
可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