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思路?”谢筠愣了一愣,眼眸中闪烁着疑惑。
良久他冲宁修拱手道:“还请宁朋友明示。”
宁修点了点头,心道这个谢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明白就问嘛没人会笑话的。
“我们可以请织工来江陵教授织造技术啊。”
宁修笑吟吟的说道:“织工们不想来江陵是因为织造必须得在织造局,外包的那种也必须是本府,最不济也是本布政司。朝廷给的时间紧,他们一年都不一定能够回去一趟,一些恋乡情结重的自然不愿意来了。但如果我们只是雇佣他们来荆州教授丝织技术,并许以丰厚酬金,想必他们不会拒绝。毕竟教授技术最多一两个月,算上路上的时间也就三个月上下。”
宁修觉得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接下来就要谢筠自己消化一番了。
谢筠听罢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才满脸忧愁的问道:“这样真的可以吗?织工真的愿意把织造技术讲授给同行?”
宁修还以为他担心的是什么,听了后不禁笑出声来。
“当然,织造技术并不是什么独门绝技,在江南织工的数量数以万计,能够保证每个人都不说出去吗?如果索求织造技术的是江南人,或许他们还会略有顾忌,但现在是千里之外的江陵织造局雇佣他们教授织造技术,他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宁修的这番分析不无道理。
荆州和苏杭相隔千里,基本不存在竞争关系。
何况织造出丝绸的大头还是供给朝廷。说白了是朝廷来定每处织造局的额度。
苏杭绸,冠天下。
天子脑袋只要没被驴踢就不会改变苏杭作为主要丝绸织造地的局面。
天子之所以在江陵、湖州再开两处织造局,是为了给苏杭、金陵等地的提督织造局太监警示压力,让他们心有忌惮不敢胡乱作为。
说白了,这就是一种帝王心术,制衡而已。
杭州和苏州织造局的地位是无可撼动的,这一点织工们心里很清楚。
“宁朋友这么说我心里就有点底气了。不过......”
宁修暗暗蹙眉,心道这个谢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啊。
“谢公子还有何担心的?”
“织工雇来了教授谁呢?”
织造丝绸可是一个技术活,绝不是随便从大街上拉一个人来就能学的。
一般在江南丝绸织造技术的传授都是以家族为单位,父传子兄传弟。现在要在江陵设立织造局,他们如何选人呢?
“这个更简单了,直接从织布作坊里挑人就是了。技艺高超,吃苦耐劳的都可以招到织造局作为学徒备选。”
湖广虽然丝织不如江南,但织布却丝毫不落下风。
湖广织造的土布和松江布比起来也是伯仲之间。
宁修继续道:“这些织布作坊的织工本就有织造基础,虽然丝织和织布有不同之处,但只要细细讲解领会,悟出门道还是不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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