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张辽一脸好奇地看着华佗再次拿起钻子在颅骨上钻起孔来。这让他觉得眼前的老者更像是个木匠而不是医师。
“昨晚军营大设庆功宴。有八个醉鬼摔伤,另有四个为个营ji打了起来。医馆的医师这会儿都去了大营。而这个最倒霉,醉倒在地上磕碎了后脑勺,结果只有抬到这儿来诊治。”华佗说着又将手中的钻子,换成了线锯。
“确实够倒霉。他会死吗不跳字。张辽盯着胡床上年轻的面容问道。
“难说。可能过个两三天就没事,可能永远不醒。”华佗是医师,不是巫师,所以不会说出起死回生之类的话。他所能做的只是尽其所能地救治伤者而已。却见此时的华佗经过一番又钻又锯之后终于在颅骨上开了个光滑的圆孔,然后翼翼地用镊子从伤者的脑袋里取出了一小片白色的碎片。那是伤者的骨头,同时也是致命的遗留物。看着镊子上的碎片,华佗忍不住感慨道,“人都是脆弱的。生与死有时只在一线之间。”
“至少战死沙场比喝醉摔死来得光荣。”张辽黯然地扯了扯嘴角。掐指算来,张辽在东莱待了也有小半年了。可蔡吉却迟迟没有给他“还人情”的机会。哪怕是这一次南下徐州,蔡吉也只是让他以护卫的身份跟随左右而已。既不让他出面与臧霸等泰山贼对战,也不让他领队剿匪。以至于张辽除了练武之外,只能整天无所事事地瞎逛。再这样下去,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像这样喝醉摔死——张辽在心中忍不住如此腹诽着。
然而,华佗并没有理会理会张辽抱怨。只见他随手取了一片铜片在颅骨上的空洞比了比之后,便拿起小铜锤像个铜匠一般将那片铜片用细小铜钉订在了伤者的脑袋上。见此情形,张辽忽然恍然大悟道,“吾想起来了。以前在并州的时候,匈奴人也用铜片订脑袋。不过他们是把人绑起来灌了酒之后开脑袋。这家伙被喂了很多酒?睡那么死?”
“老夫不会让人硬挨。这孩子事先喝了麻沸散,老夫为他开刀的时候,不会觉得痛。”华佗说罢,仔细观察了一番的杰作,然后开始着手为患者上药包扎。事实上,华佗的手术确实堪称杰作。据说自打人类开始互殴砸破脑袋起,钻孔手术就诞生了。从非洲大草原到南美的热带雨林,从地中海的庭院到古埃及的神庙,不同的种族不同的时代,人类用石斧、贝壳、小刀、锯子、钻具来打开患者的脑袋。但这个时代却唯有华佗使用麻醉剂,所以华佗无疑是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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