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再次苏醒时,脑海里的信息量分明地大了起来。
那盘子红色的是樱桃吧?为什么卷在冰皮大饼里?!
啊啊,那就是樱桃毕罗!“我”的最爱啊!
那个是——
哦哦,沈信言去衙门时穿的,叫公服。
弁冠,朱衣,素裳,革带,乌皮履——
唉算了没几样认识的,回头再说!
不过,这一身衣服倘若穿在父亲身上,倒的确挺好看的!
哇,还有母亲和祖母陆陆续续给自己添置的首饰匣子!好几个!
金的银的,圆的扁的……珍珠,玛瑙,翡翠,珊瑚,玳瑁……天哪!
这几根簪子好漂亮!
哦,这个一般粗细的叫玉搔头,这个顶上有个小扇子的叫银拨簪,还能拿来弹琵琶?!
裙子……好多好多裙子……
这个叫衫子,这才是裙子,这个叫半臂,又叫半袖。这是披帛?呃,应该叫帔帛……
这个是帷帽,带轻纱遮面的,这个呢?席帽?好像后世的中山帽啊哈哈哈……
沈濯看着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东西,只觉得一阵兴奋。
还有……还有幼时的女娃偎在柔媚的母亲怀里耍赖的样子,英俊洒脱、温润如玉的父亲高高举起她的样子,依偎在父母身边好奇地看着刚出生不久的幼弟的样子,祖母溺爱的亲吻她的额头的样子……
沈濯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只是,还有一些场景……好奇怪啊……
那是——怎么像是出嫁时候的自己?!
那一身盛装,还有满脸的红妆,艳丽得自己都看不到本来面貌了!
对对,这个时代还没有盖头,自己手里拿的是一柄精致团扇遮着脸。
新郎官……好像是一位王爷……不然怎么会有人管自己叫王妃?
只是,为什么会有一个女子抱着孩子对自己行礼?还替那孩子管自己叫“母妃”!?
不对不对,自己好似被一个孩子撞倒了,为什么自己的裙子上和地上有血?!
肚子好疼……
那个俊美英武的男人,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自己也一个耳光还回去了!好解气!
啊?他竟然一把把自己推倒在了地上,还撞破了头……
那个人是——父亲!
他为什么在哭?
那是棺材……里头躺的是母亲!还抱着一个小小的牌位,上头写得是:爱子,沈承,之灵位……
弟弟和母亲都死了?
父亲吐了一口血!
自己在哪里?
这是,一座破败的园子,亭台楼阁,却秋风萧瑟,人迹罕至。
自己披散着长发,穿着一身青色的男式圆领长袍,站在井台边,弯腰……
是要寻死?!
不像啊……
自己翘起了兰花指,笑吟吟地看向井底……竟是在临水照花,顾影自怜?
忽然有无数人嘈嘈切切的声音在耳边嗡地响起:“翼王妃疯了,幼弟夭折,母亲病逝,父亲丢官,她自己流产……她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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