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肘窝和腋下:“肘腋之患。”
肘腋之患!?是说佟家已经买通了三皇子近身服侍的人?!
这一句话,直直地撞到了詹坎心上。
云声……
按说,不会吧……
詹坎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告诉章扬内廷尉府的事情。
毕竟,那是只有三皇子、二公主和自己知道的机密事。章扬兄妹现在看起来忠心精干,可是终归是还没有共过患难,难保日后……
詹坎沉吟了下去,屈指点数现在三皇子身边的人,却又一副苦恼的样子:“能是谁呢?”
然而,他这一番作态,在章扬眼中,却心知肚明他有事瞒了自己,索性直接道:“我自从来京,还没见过殿下。小妹现在佟府之事,想必还得我亲自向殿下说明一下。”
詹坎深以为然,叹道:“殿下善恶极分明,诚如令妹所言,是个性情如火的人。他和公主都对佟家深恶痛绝,若是从别处得知了令妹现在佟家陪伴那个居心叵测的佟小姐,更为不美。若要宾主相得,章先生还是要抚平这一片逆鳞才好。”
两个人计议已定,对饮几杯,詹坎装了酒醉模样,踉跄去了。
又过了几日,秦煐接到詹坎传话,专门跟集贤殿告了个假,出宫来见章扬。
离吴兴相见已近半年,此次再见,已经从陌路变成了宾主。若说章扬不紧张,那是瞎话。
秦煐着了一件玄色翻领胡装长袍,没有戴冠,唯有一根白玉簪束发。
章扬仔细打量着秦煐,感觉似是比在吴兴时又长高了些,也显得越发清瘦,面上则更加沉稳。
抬袖举手加额,章扬认真地第一次给自己投效的主人跪拜下去:“章扬,见过殿下。”
秦煐安安静静地在凉丝丝的玉簟上跪坐好,待章扬大礼行毕,方微笑道:“章先生请起。”
章扬规规矩矩地立起,又拱了拱手:“章扬来京数月,今日才得见殿下,甚是惶恐。”
秦煐翘了翘嘴角。
这个规矩和表达是不错的。
从没个见不着东主分派差事,却还能怡然自得的僚属。
“先生请坐。”秦煐伸手示意。
章扬依言坐好。
既然已经是僚属,那就不必再掩饰自己的气场了。
秦煐的脊背挺得笔直,除了浅浅弯着的嘴角,表情淡漠,露出了本来的冷峭面目:“詹先生传话说,章先生有重要事情要与本殿商议,不知是什么事?”
面前的少年,不过将温和笑容敛了了三分,就瞬间变成了真正的上位者模样……
章扬看着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微微失神,忙又欠身下去,道:“近日坊间听了些沈二小姐的传言,所以,小人认为,当先知晓殿下的真实心意。”
秦煐有些不悦。
除了阿姐,还没有过旁人这样直接地来问自己的“真实心意”呢!
这个幕僚,简直胆大,无礼!
毕竟是头一次跟这个自己亲自请来的幕僚说话,秦煐想了想还是摁住了性子:“你想知道什么?”
章扬的头没有抬起来:“小人想知道,对于陛下想要将沈二小姐嫁给殿下做正妃一事,殿下意下究竟如何?殿下究竟想不想娶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