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音量,近乎喃喃:“不会一辈子的……只是这件事,还没完,而已……”
父女两个在的房间,渐渐地沉寂了下去。
悲伤的情绪,酝酿,发酵。
葛覃、栗烈跟着郑砚重新回到院中。
郑砚从窗户处一眼看去,便知道自家大爷和小姐又想起了沈承,不由得叹着气发起了愁,低声嘀咕:“这可怎么办?没人劝得住啊……”
听见他的话,葛覃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形,眼珠儿一转,忙拽了郑砚,趴在他耳边轻声道:“隗先生跟着我们一同回来的……”
郑砚眼睛一亮:“太好了!你快去请!”
葛覃一溜烟儿跑了。不过半刻工夫,又黑又瘦的隗粲予,两只瘦成了鸡爪子一般的手里攥着一只肥得冒油的烧鸡,跌跌撞撞地被葛覃拽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我还没吃饱呢!”隗粲予虽然不耐烦,却仍然记着压着嗓子,直眉瞪眼地问郑砚。
郑砚连忙低声对他说明情况:“大爷听说了二公主恐怕要去和亲,所以先跟小姐说一声,应该是请小姐转告孟夫人一声。可不知怎么回事,说起了承哥儿……”
隗粲予脸色大变,两只手紧紧地攥着烧鸡,不等郑砚说完,大踏步直奔书房,肩膀一顶门扇便闯了进去,也不管沈家父女们正在说什么,高声喝问:“二公主要去和亲是怎么回事?宗室女死绝了?宫里连宫女都没有了?皇帝疯了吗!?”
沈信言父女吓了一跳,猛回头看见是他,沈濯瞠目,沈信言展眉,却是异口同声:“隗先生回来了?”
隗粲予极度不耐烦:“回了回了!快告诉我和亲是怎么回事?”
沈信言犹豫了片刻。
此事如今还是机密,自己告诉女儿,女儿自然会替自己保密;但是告诉隗粲予,那可就是板上钉钉的“私泄禁中事”了……
沈濯眼泛异彩:“正好!这件事用得着先生!”竹筒倒豆子将沈信言的话都说了,立即便催促道:
“和的哪门子的狗屁亲?早就被我们打服了的附属国,凭什么要断送咱们自己女孩子的幸福?先生赶紧想个主意,顶好一个女孩子都不送去新罗!”
隗粲予将信息在脑子里一转,眼白一翻,哼了一声,大咧咧地冲着沈信言阴阳怪气:“我说侍郎大人,你们礼部跟鸿胪寺都是吃干饭的么?
“和亲和亲,只要是一娶一嫁就叫和亲!跟他们说:咱没有适龄的公主,却有适龄的皇子。让他们把他们家那些温柔贤淑的公主们送几个过来,成年皇子们分分,一人两个侧妃都能娶!
“至于二公主,那是咱太后娘娘的掌上宝心尖肉,陛下再怎么用心国事也得顾着孝道。不然太后想孙女儿想出个好歹来,新罗国上上下下的,都赔上,够么!?”
对呀!
和亲嘛!
结亲家而已!
嫁女儿和娶儿媳,不都是结亲家么?!
干嘛非要送公主过去,给皇子娶个公主回来不就是了!?
沈濯的笑容更加阴险:“若是新罗嫌弃咱们二皇子跛足,不是还有三皇子?那可是临波公主的胞弟,那也是英俊潇洒的,哪个公主嫁过来也不吃亏啊!”
临波不用远嫁,秦不必娶自己!
哇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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