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功曹,正是掌管王府下属的一切文官簿书和考课的。
章扬找功曹做什么?
众人有些发懵。
“不会是刚才蓝总管说的那事罢……”有人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众人对视的目光多出了一丝复杂意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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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参军整理王府下辖的文官簿籍时,可见着还有独身未娶的好男子么?”
“有啊!章先生莫非是……”
“呵呵,正是。如今王府诸事齐备,小可也就趁着殿下未归,事情尚且不多,先把舍妹的这桩事办了。”
“好好好!这是大好事!我回去就细细再看一遍,把合适的挑个单子,给先生过目!”
“如此,多谢参军帮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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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天了。北渚先生怎么样了?还闹吗?”
沈濯觉得这半大老头儿的脾气还挺大。
说到这个,玲珑都觉得有些紧张:“小姐,孟夫人都让长勤去打听了几回了……奴婢也怕他饿死……”
沈濯眉梢一挑:“饿死的可能性不大。不过,总归还是不能让他在咱们家出事儿,走吧,瞧瞧去。”
主仆两个来到止止堂门外,只见雁凫焦急地站在窗下踮脚往里看,昧旦则直接趴在门上眼泪汪汪:“先生,你饿死了,我和雁凫哥哥怎么办啊?你出来吃饭吧!孟夫人连燕窝粥都给你熬好了,还有讨厌鬼做的小食,可好吃了……”
沈濯简直又气又笑。
昧旦这孩子,屡教不改!看见自己就想起来初次相见。只要不当着自己的面儿,跟谁说到自己都是三个字的代号“讨厌鬼”。
“昧旦,谁是讨厌鬼呀?”沈濯哼哼地双手负后往里踱。
小童儿吓了一跳,忙转过身来,看着沈濯,却没来由一阵依赖,小嘴儿瘪了,抽抽搭搭:“讨厌鬼……先生不吃饭……你快看看吧。你不是什么都会么?你一定能劝先生吃饭的!他饿得都站起不来了……可还是不让我们进去……”
说着,张开嘴哇哇地哭起来。
看着这熊孩子的小样儿,沈濯那本来就只有一丁点儿的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上前一步,拿了自己的帕子给他擦泪,哄道:“你忘了你家先生喜欢安静?你越哭越吵,他越不高兴,就更不肯吃饭啦!快别哭了。”
昧旦忙住了声,可还是抽噎不止:“真的?”
“你不信我还找我帮忙干嘛?”沈濯偏了头斜着眼,做个怪样儿。
昧旦破涕为笑:“我信你呀。除了先生,就你的本事最大了!”
“又哭又笑,猫声狗叫!”沈濯刮刮他的小鼻子,笑着令雁凫带他且先出去玩。
止止堂只剩了沈濯和玲珑,以及屋里的北渚先生。
“阮先生,闹够了没有?若是果然死志坚定,也请您坚持一下,打点了行装离开我侍郎府再说。如今连陛下都说要赐你宅院、赏你奴仆,甚至等你献上治国良策,还有上好的官职等着你。你若是在我家出了什么意外,你这不是坑我么?”
沈濯已经准备好了要打持久战,所以抬抬下巴,令玲珑将门口廊下擦了出来。她且坐翘起一只脚,倚坐踏实了,开始顺口胡说。
院外,听说了消息赶来的孟夫人和隗粲予听见了这段话,面面相觑,却又同时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