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自然知道这些。
她请清江侯夫人来,不是来给弟弟沈承报仇的。
——家丑不可外扬。她就算再怎么愤恨急怒,也不会借助外人的力量来处断沈家的事情。
即便是罗氏的娘家姐姐,也一样。
否则,已经没了儿子的罗氏,要怎样面对她的丈夫呢?
沈濯原主的记忆里,沈信言的确是一个爱妻爱子的好丈夫、好父亲。
然而,没有亲眼看过,她怎么都是不放心的。
她不能让罗氏冒这个险。
清江侯夫人素服来了,只在灵堂看了一眼沈承小小的棺木,便一把将沈濯搂在了怀里:“我可怜的微微……”
沈濯倒在姨母的怀里,终于痛痛快快地嚎啕痛哭了一场。
她已经在偷偷地查沈承的死因了。
寿眉依着她的话,当时便动手封了府。果然,不过半个时辰,两个花锦院的媳妇子就抱着包袱说家里有事,请假回去。
寿眉把人在府外悄悄拿下,又从后门送进来,捆了柴房里。亲自去问沈濯怎么处置。
沈濯瞬间便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她想马上就奔过去,用鞭子、用夹棍、用锤子、用竹签,用所有她看过的知道的,古往今来的刑具,狠狠地在那两个媳妇身上轮番用一遍!
让她们把前因后果、所有的细节都吐出来!
她要知道,第一句话是谁说的,第一个步骤是谁布置的,第一把是谁推的,然后,谁收了消息,谁做主让她们离开,谁给她们引的路、开的门,扫的尾、收的梢!
她要把这中间所有的人都一个个地拿住,细细地问!
但是——
理智告诉她,现在,她,不能审。
现在审了,就是逼着那个幕后的人出手杀人灭口。
罗氏病着,韦老夫人病着,沈信言不在家。自己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娃,独力难支。如果因此让那个人竟然跑了……
颤着双手,沈濯吩咐寿眉把人关起来:“每天一食一水,黑布蒙眼,无论何时都不许摘。”
然后她去查别的。
花园里的其他情形都查不到了。没有任何异常。洒扫的在洒扫,修剪的在修剪。花园每隔七天会把新鲜花分送各房,那天赶得巧,大家去送新来的菊花了。
到了这一步,她知道,不能再查了。
再查,就打草惊蛇了。
那些该抹去的痕迹,应该都抹了去了。
然而还有一些可以勘察的细节,必须要等到她能完全把这个家拿在手里的那一天,才能查得到。
在这之前,作为一个年幼的、半年前还单纯鲁莽的、手中并无一兵一卒的,年轻小姑娘,她已经无能为力。
这无力感折磨得她食不下咽、坐卧不宁。
尤其是睡眠。
她这几天的睡眠差极了。
因为她一直在梦里想方设法呼唤那个藏起来的魂魄。
威胁、哀求、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她用尽了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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