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拱手还礼,请她自便。
等刘氏转进后堂,白善仁挤过来,搂了沈信芳的肩,冲他挤眼儿:“沈都尉,您家夫人在外头的传言里,浅薄无聊、势利贪小。今儿一瞧,这完全不对啊!你说,是不是你故意放的假消息?目的是不是怕我们这群人老来蹭饭?”
听见这个话,秦不由得上前一把搂住了白善仁的脖子,哈哈大笑:“老白,你可太聪明了!我不敢说的话,都被你这家伙说了!”
刘氏的名声不好沈信芳是知道的。
但是刘氏的名声不好到了这种程度,沈信芳真是头一回听说。
叹了口气,沈信芳摇了摇头:“我这婆娘出身微寒,还真是没什么见识。不过是因为她父兄也是兵士……大约是她看见你们,反而觉得亲切吧。”
众人的笑声小了些,面面相觑。
秦体贴地对众人解释:“刘家伯娘的父兄当年跟沈家信美伯、信芳伯一起参加过退北蛮。那一战里,为了救信芳伯,刘家那二位俱都战死了……”
众人恍然大悟,不由得对沈信芳和刘氏又都多了三分敬重之情,忙都出言安慰沈信芳。
白善仁说得最实在:“我也出身草莽。咱们这些人,不论男女,弯弯绕的都不懂,说话不免得罪人。日久天长的,外头人就传坏了名声。往后嫂子不要跟那些心眼儿不正的人来往就是。我婆娘就是个农户出身,大大咧咧的。只要嫂子不嫌弃,我以后让她常来走动,陪着嫂子说说话、绣绣花、喂喂鸡、烤烤羊……”
越说,众人越笑,最后都前仰后合起来:“你就知道吃!”
入了席,众人推杯换盏喝成了一团。
沈信芳这才找了个机会,笑眯眯地凑到了冯毅跟前:“冯伯爷,您家小姐不告而来,还带着宋相那位大归的长女。现在就在我们家后宅坐着,我内人寸步不敢离得陪着。
“您看是您自己个儿把她们带走呢?还是我派几员亲兵,护送她们回去?毕竟都在妙龄,日后还得嫁人,若让我们这群大老粗冲撞了,算谁的?!”
冯毅色变:“你说惜惜在你这里?”
沈信芳紧紧地盯着他的脸,慢慢点头:“正是。而且,和宋大小姐两个人,只带各自带了一个丫头,和一个宋家的管事媳妇。那个宋家的管事媳妇还被你那女儿支使了出来。好在那媳妇还算个懂事的,直接寻了我家下人,求他们将此事直接禀告给我。”
冯毅的脸色越发难看,长身而起:“我这就带她们回去。”
沈信芳这才信了此事与他无关,笑着点点头:“白副将他们喝得正好,让他们喝就是了。我送伯爷。”
两个人站起来,不动声色地往厅外走。
但当二人站在大厅门口往里看时,俱各色变!
翼王呢!?
秦哪里去了?!
沈信芳一把扯住海山厅门口的下人,厉色低声喝问:“翼王殿下呢?”
下人吓了一大跳,战战兢兢:“殿下刚才要净手,赵四引着他去了……”
“走了多久了?!”
“好,好像有一会儿了……照脚程,早该回来了……”下人越发结巴起来。
糟了!
冯毅和沈信芳对视一眼,却发现,对方的脸色都已经铁青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