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罗椟请大夫看伤的不是牢头,而是吉隽。
老大夫是跌打损伤的祖传,看多了枪棒伤,便如此,看见罗椟的两条腿时,也不由得咂舌皱眉:“这手可下得太狠了……”
剜去腐肉、清洗、上药、裹伤,一路折腾下来,罗椟全身都是冷汗,却一直没吭声。
吉隽在旁边看着,禁不住赞了一句:“倒是条硬汉。”
老大夫收拾完,出了牢门,才对吉隽低声道:“先让他缓缓。腿骨和脚趾显然断过,都没长好。回头案子结了,少卿帮着问问家里人,乐不乐意再来一回。我估摸着,以这位爷的狠劲儿,能复旧如初。”
吉隽心中轻轻一动,轻声问:“这种断骨歪扭了,再断一回能长好?”
老大夫得意地笑:“旁人兴许不行,小老儿祖传的医术却是可以的。”
吉隽笑了笑,点点头,让手下人送老大夫离开。
回到牢内,吉隽自己掇了条凳子,与刚刚吃力地移到“床铺”上去的罗椟对坐。
“冒犯了。”在吉隽面前叉开两条腿的罗椟觉得自己的姿势十分不雅。
其实他上完药的腿上还盖着长袍,只能看到裹成了粽子一样的双脚而已。
吉隽弯了弯嘴角,问道:“你有多少年没见过你姐姐姐夫了?”
哦?是闲谈吗?
罗椟挑了挑眉,据实答道:“八年了。那年曾祖过世,他们回过一趟豫章。后来就再没见过。”
吉隽垂了垂眸:“我从二十年前长姐离开家,就再没见过她了。”
这是在说,先吉惠妃娘娘……
罗椟没有接话,而是紧紧地闭上了嘴,看着吉隽。
“长姐惊才绝艳,当年在江南极为有名。那时我幼小,父母忙起来顾不上,都是长姐管教。于我而言,长姐如母。
“后来长姐入宫,家兄出事,二姐远嫁,家中只剩了我一个人……
“家母心高,必定要让我出仕。就连家中的庶务,都全然交给了二姐夫,不令我动一根手指头。
“我便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吉隽闲闲说来,却都是吉家的大事。罗椟越听越心惊。
“你们家呢?”吉隽淡淡地直视罗椟的双眼。
罗椟看着他,忽然问了一句题外话:“少卿既然二十年没见过先吉妃娘娘,不知后来可有见过二公主和三皇子殿下?”
吉隽的眼中有了一丝笑意:“也没有。倒是前几天内子往公主府投了张帖子,公主传了话来,过年时该见一见。”
罗椟点点头,也笑了起来,面上情状却比吉隽洒脱不知道多少倍:
“我家简单。
“豫章罗氏嫡支分家不分地,所以大家都挤在一起住。
“我娘去得早,我爹跟我娘感情好,后来一直也没续娶,修道了。
“我和姐姐自幼在长房大伯母房里长大,跟长房的关系最好。尤其是大堂姐,就是清江侯夫人。她是最疼我和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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