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更天,隗粲予才拿着陈国公给的腰牌,醉醺醺地回到了沈家。
沈濯已经睡醒一觉了,听说他回来,揉着眼命:“茉莉,去问问那个醉猫,有没有什么消息是我现在就该知道的。”
恰好今晚值夜的茉莉红着脸答应着去了。
沈濯倒下继续睡,黑甜一觉,直到天亮。
然而她梳洗完毕、给家中长辈一一请了安、用完朝食,隗粲予还没醒。
沈濯有些郁闷。
好在外头有人来报:“舅爷找您。”
沈濯去了书房,却看见舅舅罗椟正一脸不耐烦地坐在那里听父亲温和地“劝诫”。
合着是被当成了救星……
沈濯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你们先聊,我去看娘。”
外头的消息在罗氏这里的封锁程度甚至高于寿春宫。
如今随时都能看到胞弟、丈夫和女儿,罗氏的心情每天都十分舒畅,整个人却越发闲散慵懒来。
苗妈妈劝她出去走动,从只要说一句到需要劝几句到如今非要把沈濯搬出来威胁,真是伤透了脑筋。
沈濯来时,罗氏正在跟苗妈妈“撒娇”:“热了,实在不想动。等傍晚如何?傍晚我多走一圈。行不行?”
看着苗妈妈哭笑不得的样子,沈濯好笑得直不起腰来,命芳菲:“姐姐出去外书房请父亲来吧?就说母亲觉得整个人发懒。看看是不是应该请个千金妇儿的太医来瞧瞧情形。”
芳菲笑着答应了去了。
夫人的作息与日常不同了?沈信言听了这话马上就坐不住了,跟罗椟说了一句:“你先去忙,等晚上回来咱们再聊。”当即命葛覃拿着自己的帖子去太医署请人,匆匆回了内院。
罗椟掏掏被已经念得几乎起了茧子的耳朵,兔子一般跳起来跑了。
荆四看着他直乐:“舅爷,您耍个赖,大爷不会真的把您怎样的。”
“我又不怕他,我怕我姐。”罗椟交待道,“我这几天就住东市了。你跟大小姐说一声,赶紧让她帮我找个小宅子。想让我留在京里,就得让我搬出去,否则我就回豫章。”
一道烟儿跑了。
这边太医进了门,听了脉,温和得很:“夫人这些日子怕是胎动频繁,夜间睡不好。所以白日里懒怠动。无妨的。”
转过头,却又警告沈信言:“尊夫人底子虚。白天再不动一动,吃得东西都不克化,夜里就更睡不好了。沈相既然也需要将养,不如每日里陪着夫人做走一走。”
沈信言连连称是。
送走了太医,沈信言和沈濯一边坐一个数落罗氏。
苗妈妈在旁边脸色怡然地站着,就是不走,尤其是看着罗氏低头噘嘴脸红红的样子,格外心情舒畅。
“我那边还有一摊子家务事,我先走。爹爹,交给你了。”沈濯扬长而去。
苗妈妈这才跟着也出去:“夫人上午的药还没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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