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老板娘……我想问……”
“出了门左转,有个拐角进去就是了。”还以为她没听见我的话,正欲开口再次询问,她却打断了我。
桑麻听见拉着我就往外走,不知道怎么了,她每次见到这个老板娘,就像见到什么害怕的东西,躲着躲着走,我被她拉的差点脚滑,站定了,转过身去问那女子,“不知老板娘怎么称呼,这酒又叫什么?我今日身体不适,以后有机会定陪你畅饮。”
“杳杳。”还以为她不会回答我,却不想她的薄唇吐出两个字,轻飘飘入耳,动听的很,见我一愣,她又说,“这酒名曰青魇。”那瓷白色酒杯贴在她的红唇上,分外诱人。
杳杳?杳杳飞花的杳杳。青魇?真是奇怪的女子,只身一人开着客栈,酿如血的桃花酒,还有这个名字古怪的青魇?或许,她的身上有很多故事,秘密?
不过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现在可是只想赶紧找到茅厕,解决眼前的难题。
匆匆和她道谢,就带着桑麻去了茅厕,果不其然,是真的来葵水,桑麻提着灯笼在外面指导着,折腾许久我总算是弄好,还好裙子上并没有沾染血迹,回去的时候路过刚才那间屋子,已经熄了灯,连同酒香也消散殆尽。真是个怪人。
回到房间腹痛轻微了许多,就草草洗漱上床休息着,折腾了半宿,也是累的够呛。桑麻又因为主子睡床这事和我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拗不过我,乖乖爬上床,不知道她是何时睡着,反正我一觉到天亮,从未如此香甜。
“唔……啊~呃……”一醒来就是一张大脸出现在眼前,还以为是什么不善之徒,尖叫半声才反应过来是桑麻。
“主子……怎,怎么了?”她也是被我的声音吓得一愣,有些纳闷看着我。
“没,没事,人吓人真是吓死人。桑麻啊……不是我说你,你这突然趴在我面前干嘛?”揉了揉眼睛,侧过身去看,房间里面已经透过丝丝阳光,照射在地上,暖暖太阳香。
桑麻开始下床穿衣,一件件,往身上套着,“奴婢没有啊……奴婢只是看主子有没有皱眉头……”
看她床上昨晚那身丫鬟装,我有些着急,“好吧,算我错怪你了。哎哎,你那身衣服不能穿了,穿新做的那套。”
“啊?为何?”桑麻本背对着我,听我这么讲她转过身来。
真是让人头疼,昨晚那一股脑儿的问题还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就对桑麻说,“不是要扮夫妻,你穿好了出去给我让店里小二帮我买男装,我装个哑巴好了。”
“呃……哑巴……亏主子您想的出来……”桑麻错愕几分,笑着摇了摇脑袋,有些无奈,看她那模样,怕是也没有想到办法吧。
我耸了耸肩膀,继续缩进被窝里面,等着她拿衣服,桑麻从自个儿的包裹里面取出那件嫩绿色的新衣换上,又梳起了发簪,贴上一朵儿同色珠花,宛如新妇般俏丽。她看着铜镜里的人,左瞧瞧右看看,转过来问我,“主子,美不美?”
“哟呵,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如此美貌~”她这模样还真让我吃了一惊,褪去青涩,反添丝韵味。
听我如此,她倒羞红了脸,“主子又拿奴婢取笑……”
“别别别,现在可只有谢相公和墨汐姑娘,别一口一个主子的。”我躺在床上,打量着自己面前的丽人,桑麻长大了,姿色也算上等,若是亓昊娶了她,想必……
哎,不提也罢。
她收拾好了就匆匆出去唤来小二,给了些碎银子打发人去买衣服,又进来在桌上收拾着。
“收拾什么呢?”我也是好奇。
“主子……啊不。相公快起来吧,该去茅厕了……”她刚说了半句话,又笑着捂住了嘴,轻声道。
也是,葵水,睡了一觉我差点忘记这个东西了。
听了她的话,我赶紧起身随意扯了件衣裳披着,就拿着她刚替我准备好的布条去茅厕,路过昨晚那间屋子,紧闭门窗,门把上面轻轻落了层薄灰,仿佛不曾有人进去过一般,这可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无暇顾及这好奇,去换了带子,就回了房,这早晨的天,还真是有些凉了,记得刚离开燕京的时候还是初夏呢,这一转眼就快到初秋,那一池子的红莲怕也是开的灿烂,子卿的生辰也快到了。
还好如今他已经是太子,逢他生辰皇宫里面必定是大办喜宴,太子府也是门庭若市,他,不会孤单了吧。
果然秋天啊,伤感之秋,我又是多想了,楚墨还有那个楚离歌,应该也都还好吧,几个月没见,我倒是想念那个毒舌的他了,没有我陪着他斗嘴,没有我做的玫瑰肉脯,他是不是会想念呢?
想着想着,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差点落了泪,桑麻,如今的墨汐姑娘去后厨说是给我熬糖水,看来这古今都是,红糖水可真是个好东西。
罢了罢了,不想了,事到如今,我只能自己走下去,和他们,怕是不会再有交集了,就这么深埋在记忆里吧,相忘于江湖,或许这是对我们所有人最好的选择,又或者,是归宿,只是苦了桑麻陪我,陪我颠沛流离,为我放弃爱人。
桑麻,我不会再丢下你了,再也不会,以后,你不止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