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知肚明这样的情绪根本压不住,唯有发泄出来才是最好的。而且,她也的的确确是想哭一场。或许换成是以前,她还未真会这样哭一次。可是现在她却是不同了——在生死之间经历折腾了这么些时日,不少东西她都看破了许多,豁达了许多。
若不是顾忌着面子,更不愿意叫两个丫头都陪着自己哭一场,她才不会这样费力的支开人去。
只是这头她刚哭起来,那头门便是被推开了。她吓了一跳,忙侧头看向床里面,不想叫春卉瞧见她狼狈的样子。口里更是道:“春卉,你怎么又进来了?”
然而春卉却是没有回答,她只听见门又被关上,然后有脚步声走到了床榻之前停住了。
春卉怎么了?陶君兰拿了帕子擦脸,心里疑惑的想,又偷偷的用眼角余光去看春卉。结果这一看,却是整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哪里是春卉?分明就是李邺。虽然只看见了衣裳没瞧见人脸,可哪里还需要看脸?只一眼她也就断定那的确是李邺没有半点错了。
“你怎么来了?”她惊吓得厉害,说话都有些干巴起来。加上刚才哭了,声音更是听起来十分奇怪。
“我来看看你。”李邺轻叹了一声,带着怜惜:“怎么瘦了这么多?还躲在这里一个人悄悄的哭?是她们服侍得不好,还是怎么了?”
陶君兰本是想问李邺怎么进来的,还想叫他出去。可是却被他这么一番话弄得心里一酸,刚忍下的眼泪便是又不住的冒了出来。
她慌忙擦泪,谁知李邺却是突兀的伸出手来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轻轻的扳了过去。这一下,她就是不想叫李邺看见这满脸的泪痕,也是做不到了。
不过她还是不敢去看李邺的眼睛,她怕看了之后她更委屈,更加忍不住想扑进她怀里。
“你别碰我。”她想起自己身上的瘟疫还没好利索,忙又挣扎了起来。更是出声提醒他:“你离我远些。”
“怕什么?”李邺却是不在乎,反而霸道又小心的将她按在了自己怀里,轻声道:“想哭就哭个够罢。别搁在心里憋着。”
这些日子,陶君兰必然是吓坏了。其实别说是陶君兰,就是他也是想哭一哭的。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或许他就在见不着陶君兰了,更别说像现在这样能抱着她在话里了。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叫他忍不住想更要珍惜。
陶君兰因为李邺这句话,眼泪顿时冒得更加厉害了。情绪一上来,再加上想着如今瘟疫的药方也有了,也就没那么多顾虑和担心了,倒是果真忍不住的伸手反抱住他的腰,“呜呜”的哭出声来。
“我是真怕。”她哽咽的开口:“我怕再见不着你,在见不着拴儿和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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