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蹇硕的耳朵支棱了起来,听着这里的声响。
“哐当”一声,似有什么落地的声音。虽然动静不大,但足以引起禁军们的注意。他们都看了一眼袁蹇硕,袁蹇硕让大家都放轻了脚步,还悄声说道:“这是皇后娘娘的妹子,年幼女郎,莫要大声惊吓她。”
二十名禁军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这些人慢慢走进了大殿之内,光线极暗,但隐约能够看到有个小小的身影正背对着众人。袁蹇硕放轻了脚步,也示意孙娥莫要大声说话,因为现在看起来,羊献怜正在和什么人说着话。
“马,马,马。”羊献怜的声音很是稚嫩,说话也不连贯。
“鹿!”有个男子的声音。
“马,马,马。”羊献怜依然还是这个词。
那男子又说道:“他们都说这是鹿,只有朕说它是马,为什么你也说它是马?”
“马。”羊献怜还在说着。
竟然是皇上?
袁蹇硕愣了一下,他今早还看到皇上司马衷在自己的宫里坐着喝茶,等着皇后过来说话。怎么这个时候会在这里?
“卑职见过皇上。”他还是先走了过去,在案几的后面,看到司马衷正坐在地上,羊献怜站在他的眼前,两个人指着地上的一个木雕小玩意说着话。
张度拿了些绢纸毛笔从后殿转过来来的时候,看到禁军们这幅模样也愣住了,连忙问:“这是发生了什么?”
袁蹇硕一努嘴,让张度自己看。
张度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郎,白净脸庞大眼睛,竟然是和皇后羊献容长得极为相似。
“皇上,这是怎么了?”张度快步走到了司马衷身边,“这地上多凉啊,您赶紧起来吧。”
“累,朕坐一下。”司马衷摸了摸自己的伤腿,“你拿到了母后的那支小狼毫?”
“拿到了,在这里。”张度赶紧将手中一支极为精致的毛笔递了过去,司马衷接过来看了一眼,笑着说:“羊咩咩应该会喜欢这支笔的,很小,也适合她的小手。”
“马。”羊献怜竟然还指着地上的小木雕。
“当年,只有母后和朕说这是马,其他人都说是鹿。现在,终于有人和朕一样了。张度,这人是谁?”司马衷很是高兴,“朕不是傻子,对不对?”
“……皇上一直是聪明得紧呀。”张度咧着嘴,试探着问羊献怜,“这位小女郎叫什么呀?”
羊献怜没有搭理他,完全不说话了。
孙娥已经跑了过来,跪在司马衷的面前,有些紧张地说道:“皇上恕罪,臣女孙秀带着皇后娘娘的五妹妹进宫……不曾想她走丢了……”
“哦,是那个傻妹妹。”司马衷竟然还知道,“羊咩咩说过她有个妹妹,自小掉水里了,脑子有问题,不言不语不认识人……”
“呸!”羊献怜听到这句话之后,竟然吐了司马衷一口,吓得张度拦在了司马衷面前,又伸手去推羊献怜。
羊献怜瘦小,哪里禁得这样推,直接后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