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按,却很是硌手,他怀里似乎有什么木头匣子。
难道是传国玉玺?
羊献容脑子转得极快。
所有人都在找这枚玉玺,但只有司马衷知道放在哪里了。
每一次用印的时候,都不会让旁人看到。
因为先皇司马炎说过:“这是你最后保命的东西!”
但是,她没有见过实物,只见过印章的图案,在她的皇后金册之上。
所以,他一直随身带着么?
羊献容伸手去司马衷怀里,掏出的是却是一个极小的漆盒。
看着很是眼熟,像是司马衷平日里放自己扳指的小漆盒。
羊献容依然是单手,的确不方便。
翠喜立刻上前,跪在一旁,帮着她打开了漆盒。
这本身就一个极为细致典雅的小漆盒,里面有一小块明黄色的丝绢,打开丝绢包裹之后,竟然是一副金镶玉耳坠。
白玉的品质极好,通透细腻,被镶嵌在圆形金丝之中,样式很简单,但却极为优雅,隐隐还有些光泽。不过,这款式不是现在的,像是有些年头了。
“这是……”张良锄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看起来怎么如此眼熟?奴才一定是见过的。”
翠喜也瞪大眼睛看着,但她看不出来。
羊献容将其中的一只拿在了手中,轻巧婉约,非常适合平日里佩戴。
“这是武元皇后的耳坠吧?臣之前常常见到她戴这副耳坠子,应该很是喜欢的。”秦太医跪在了一旁,“不过,臣记得之前是个绿松石的,没有这个显得干净透亮,但这个造型的确是的。”
羊献容摸了摸,手便停顿住了,因为只需一眼,就懂了。
这白玉是司马颖那件已经碎掉的白玉扳指的碎片,她认得那上面的纹路,熟悉每一处细节。
所以,那日司马衷悄悄收了碎片,竟然打磨成了耳坠?
这么快的动作,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
难怪他手上有一道伤痕,只有羊献容刚刚在他吃东西的时候看到了,本来还想问一句怎么了,但却永远没有机会了。
武元皇后是司马衷的亲生母亲,也是她力保自己的儿子坐了这个皇上的位置。
司马衷对母亲极好,对她的所有物品都视若珍宝,从来不许任何人触碰。
现在,他竟然将其中的一件抠下了原本的宝石,换上了司马颖的白玉扳指碎片……是想在恰当的时候送给羊献容吧。
击碎一个人的心,往往只需要一瞬间。
羊献容瞬时明白过来的时候,身体歪斜倒了下去。
她还是清醒的,脑子里浮现出的是司马衷笑嘻嘻又小心翼翼打磨白玉形状的模样,并且不小心还把手弄破了……说不准他还在心里窃喜,觉得羊献容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一定会非常感动,比那根金棍钗更开心呢。
她的身体没有了力气,无法支撑自己。那心碎的感觉不是疼,是整个人都在发抖,抖到不能呼吸。
翠喜抱住了她,大声喊着,但羊献容不能回应她。
她的手被这只金镶玉的耳坠扎出了血,但另一只手却被司马衷的手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