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惊之下,羊献容也顾不上哭了,又将两只手都在孙英的被褥下方摸索。
在一旁低声念经的许鹤年睁眼看着她,面露不解之意。
“翠喜。”羊献容低声喊道。
翠喜也停止了哭泣,跪爬过来,帮着羊献容一起摸索。
但是,她也什么都没有摸到。
“可有人进来过?”羊献容将自己的声音压到极低问许鹤年,“就在我离开后到现在。”
“五妹妹。”许鹤年的声音也极低,“那她也是应该进来看看的。”
此时的羊献容脑子像炸裂了一般,嗡嗡作响。但是,她却不敢多想,甚至都不敢去想。
“发生了什么?你们是在找什么?”许鹤年又问道。
“女郎说,是一个匣子,装满了金银珠宝,都是主母的,留给女郎防身的。”翠喜立刻应道。“刚刚女郎太过悲伤,没有拿回去……”
“这个……刚刚是有几个老嬷嬷过来帮着换了衣服,但她们也没说有什么东西。主母身上的那些金银首饰也都取了下来,就放在这里了。”许鹤年指了指旁边桌子上木盒里的物品,“这些不能跟着尸身一起烧,只能取下来的。”
“那我离开后,可有人进来过?单独进来过?”羊献容又问了一遍。
“只有五妹妹。当时你昏过去了,我就帮着刘曜把你弄回寝宫了,但这间屋子……你也知道的,因为主母是疫症没的,也没人敢进来。”许鹤年的声音更低了。
不过,外面的人听不到许鹤年诵经的声音,就开始轻轻拍打房门。
是林若望的声音:“慧皇后,皇上说可以请国公夫人起身了。”
这三个人一惊,相互看了看,最终合力将孙英身上的被褥全部掀开,在整张床榻里里外外全找了一遍,依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但门口的林若望声音更大了一些:“慧皇后,刘和说城门只开一炷香,咱们还是要快一些的。”
许鹤年又赶紧将被褥重新铺好,用眼睛询问羊献容该如何做。
羊献容的双眼早已经肿胀,现在也没有任何办法。
还是翠喜先站起了身,低声道:“稍后奴婢去问问五女郎,现在先将主母的事情办好。”
羊献容点了点头,翠喜这才去开了房门。
接下来的事情又是在震天的哭声中进行的,这其中有多少真假已经无从得知了,众人真正哭的原因又是什么,只有他们心里最清楚。
此刻,竟然连司马炽都流了眼泪站在一旁喊道:“国公夫人,朕来送你啦!”
他每喊一声,天元宫里的哭声就更大一些,的确是给足了国公夫人身后事的面子。就算是不能正常入殓,但总也是一场风光大葬。
羊献容都跪在了司马炽的身前,磕头谢恩,感念他今日的这份作为。
因为事发突然,也只有天元宫的人迅速换上了素衣素袍,与洛阳皇宫的红衣长矛军和刘和的黑色铁骑混杂在一起,十分怪异的场面。更何况,红衣长矛军的首领兆奂烔已经打断了双腿奄奄一息,他的红衣长矛军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一个个蔫头耷脑地站在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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