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天元宫要种些花花草草,皇后娘娘抄写累的时候,看看这些,缓缓眼睛,也是好的。”绿竹的手也放轻了不少,慢慢梳理着羊献容乌黑的长发。
“不必了,看着闹心,夏日里还招惹蚊虫。”羊献容可是不喜欢这些。
“这个……”张良锄又低了低头,“羊吃草,荷苑里的这三个美人应该也是得到了风声,将映柳湖畔还未枯黄的草以及柳枝都弄了不少过来,惹得六羊车一路就去了她们那边,这几日六羊车天天都去……”
“这不是挺好的?也是个乐趣。”羊献容不以为意,还想着司马衷果然也是个爱玩乐之人。
“是是是,是挺好玩的。但是吧,这羊吃得有些多,就撑死了两只。”张良锄都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这都吃了多少啊?”翠喜在一旁忍不住说话,“不至于能撑死吧。”
“皇上宿在荷苑,六只羊就在院子里等着,也尽情吃吃着吃着吃着……那不就吃多了么。”
翠喜不敢笑。
羊献容咧了嘴,但又觉得挺荒唐的。
“行吧,那咱们今晚吃清蒸羊肉也是好的。”
“给皇上也单独准备一碟吧,他的牙齿不好,不能吃硬物。”兰香站在一旁低声说着。
“行,你们看着办吧。”羊献容也没想管太多,她的心思都在抄写经书上。
可是,入夜时分皇上也没有来天元宫。
暗夜之中,倒是响起了尺八之音,宛转悠扬,很是好听。
羊献容站在院子里,侧耳倾听着。
“这声音像是从鹿苑那边传过来的。”张良锄也站在一旁听着。
“鹿苑住了谁?”
“如美人、元美人和艳美人。”
“哦。”羊献容点了点头,“再等等吧。”
“要不要奴才找人去看看?”张良锄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用。”羊献容可一点都不想看见皇上,心里还略略烦躁了一下。
“是是是。”张良锄可是个极会看眼色之人,立刻点头称是,不再言语。
又等到了亥时,依然没有看到司马衷的影子。
羊献容已经让人关了宫门,打算落锁了。
张度跑得满头大汗,跪在羊献容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皇后娘娘恕罪,皇上今日喝多了,怕是不能过来了。”
“他在哪里?”因为有了心里预期,羊献容也不生气,只是问张度,想印证一下心里的猜测。
“鹿苑。”
“如美人?”羊献容轻笑了一下。
“是。”张度含糊了一下,猜不出羊献容这一声笑的意思,只得更加低着头,“皇后娘娘莫要生气。”
“没事,不生气。”羊献容又笑了起来,“张总管也别跪着了,鹿苑跑到这里来也是挺远的,先喘口气喝杯热茶吧。哦对了,想必皇上都已经睡下了,那也不着急过去吧?先在我这里说说话,本宫这里还熬着羊肉羹,应该也是可以喝的。”
“皇后娘娘……”张度越发诚惶诚恐起来,不知道这位新晋的皇后是什么意思?毕竟,她之前在北军府装鬼设局的事情已经传了出来,绘声绘色的描述中,她在人们心中的样子愈发鲜明灵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