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带兵出城,灭掉城外的金兵。”太子无奈地看着唐奇:“老唐啊,你这也是学着朝堂上那些王八蛋,说话越来越绕了!”
“爷,我只是不太确定……”唐奇悻悻道。
“你说,若是叫文轩出任阴山防御区的元帅……”
“啊?”唐奇直接叫出声来了。
“你叫那么大声干嘛?让外边的人听了去,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
太子爷嫌弃道。
唐奇忍着身上的伤痛,坐了起来:“爷,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啊,怎么可以让老李出任整个阴山防御区的元帅?您这不是把他往水火里推?”
“文轩是我的妹夫,我岂能如此?”太子爷摇头道。
“我的爷,那你应该清楚,上一任阴山防御区元帅,是什么个下场吧?”
唐奇这语气凝重的话,让太子爷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这已经算是北庭节度使,数郡兵马,都要听他节制,稍有不慎,便是身死人亡。”
唐奇苦劝道。
太子爷听完这番话后,心头的念头稍微散了些许。
“行了,你安心养伤吧,这些事情,容后再说。”
唐奇一看太子完全就没有打消这个念头的心思,心中越发焦急起来,可却又不好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
天色微亮,狼山关后,武军营地的士兵,也都出来开始训练了。
“哒哒哒——”
陈建业看着李文轩骑着一匹黑骏马到了自己面前,忽而一愣,忙抱拳行礼道:“将军!”
李文轩翻身下马,拍了拍黑骏马的脖子,目中倒有几分不舍之色,但却很快隐去。
“陈将军,你看这匹马如何?”
“这……”陈建业走上前来,只以为是李文轩从什么地方得了一匹好马。
“此乃千金难求的良驹!”
陈建业羡慕不已。
李文轩笑道:“昨夜一战,你杀出城门的时候,胯下的战马马失前蹄,这是何故?”
“让将军见笑了,末将那匹战马很一般,驮着末将有些吃力,和贼兵交战之后,末将发力借力,都从马背上起,那牲畜无法承受,故而马失前蹄。”
“原来如此。”李文轩把手里的缰绳丢给陈建业。
陈建业下意识地接住,一脸疑惑地看着李文轩。
李文轩道:“我先前也是这般猜测,今日这匹良驹,就赠与你了!”
“啊?”
陈建业大为震惊,下意识地觉得手里的缰绳烫手:“大人,这如何使得?这等好马,千金难求,末将区区一郡兵领军将军,如何受得?”
李文轩闻言笑了笑:“如何受不得?此乃我从京城某位纨绔手中赌斗赢来的良驹,跟着你,他可以纵横驰骋疆场,所向无敌,不负此生!”
“跟着那些纨绔,他只不过是纨绔鲜衣怒马的陪衬罢了。”
陈建业激动不已,忙俯身下拜:“将军对小人如此厚恩,小人真不知该何以为报!”
“那就多少杀贼立功!”李文轩颇不在意道。
“至于你所使用的兵刃……”李文轩伸手将陈建业腰间的战刀拔了出来,粗略一看,忍不住摇头。
“昨天晚上,在战场上,你手中的铁锥枪戳翻六七人后,便不堪受力折断了,今日又看你这一口佩刀,我才发现,郡兵的武器,似乎也要比边军、禁军差太多?”
陈建业一听,心中放下了李文轩赠马的激动,脸上也露出一抹认真之色来。
“将军所言甚是,郡兵原本做的事情,也就是维持地方上的治安罢了,炼制的好铁,都是运往京城,制作京兵的武器和铠甲。”
换句话来说,京兵的用度,一切都是最好的。
郡兵、乡兵、民兵这些,那是有什么破烂丢点给他们,都算是恩赐了。
“此事……先前为何不与我说?”
李文轩蹙眉,双手将陈建业的腰刀攥住,发力一折之下,竟然直接将这腰刀折做两段,随手丢废纸一样,丢弃在了地上。
这种垃圾玩意儿,怎么上战场啊!
陈建业鼻头发酸,伸手拍了拍黑骏马的脖子,抚摸着那好似黑锦缎一样的柔顺毛发,苦笑一声:
“若非将军把我们这些郡兵当个人,说了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