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来说。
郡兵里边,某个人喊一声表哥,可能瞬间就会有一群人抬头问你:咋个啦!
也正是为此,郡兵非常惜命。
还是那种逃命的时候,大家都能手拉手一起逃命的……
这听着非常有爱,实则却相当操蛋。
因为只要有一个老表逃命,其他的老表就会跟着老表一起逃命。
正常情况下,军队里都有督战队的。
督战队多数都是以主将的亲兵冲任。
这些人素来都是不认人的。
但郡兵的督战队不一样,因为督战队督战的对象依旧是自己的老表。
别的督战队法不容情,战场上谁敢后退一步,军法面前绝不容情,斩立决!
郡兵的督战队——啊哟,老表跑慢点,等等我!
朝廷吃过郡兵大亏,所以不把郡兵当人看。
如果想抓人出来砍头,把这些“老表军”惹毛了,他们敢直接冲入军营里,一拥而上把将官砍了,然后抢走军粮军械军饷,一哄而散。
到时候,朝廷反而还要派人去招抚,否则手里有成建制军队的郡兵,就会变得相当可怕。
第一个被这群人袭击的对象,就是土财主、城里的乡绅富户。
一旦郡兵干了之后,就会有数不清的老表前来投效。
到时候事情闹得太大,就会形成叛乱、地方割据。
事态真发展到了这般田地的时候,那要丢脑袋的人就更多了。
所以,领兵将军们多数时候,就算是看这些郡兵不爽,也不会逼迫太深。
李文轩听过陈建业讲的故事,知道这些“老表军”,一旦给他们足够大的利益,他们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就会相当可怕!
这次,相当于是赌赢了。
“头儿,咱们跟着李将军,可算是跟对了人啊!”
一个郡兵校尉兴奋地说道。
陈建业目光扫过那些盯着牛羊,还有牧羊女眼睛冒绿光的“老表军”,抬手道:
“传令下去,在将军没有下令分配斩获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得妄动,哪怕是一只羊,都不能少了一根毛!”
“尤其是这些牧羊女,不得肆意奸污,若叫本将发现,有一个斩一个!”
“头,这会不会太苛刻了?”一个校尉讨好地笑着:“咱让下边的兄弟给头你找几个漂亮的,此战咱们死了不少人,就玩几个女人,李将军知道了,也不会责怪的。”
“再说了——”
这时候,陈建业听到一阵女人的惨叫声从边上传来。
不少校尉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了起来。
他们心中暗骂,这是个不开眼的?
将军都还没玩上,你们就玩上了?
陈建业冷着脸驱马冲了过去,就看到四五个郡兵正在围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牧羊女。
这些郡兵嘎嘎笑着,那叫一个开心。
牧羊女被围在中间,这个人摸一把,那个人捏一下,吓得这语言不通的牧羊女惊恐喊叫,泪水直流。
“操——”
先前说话的那校尉顿时翻身下马,飞起几脚,就把这五个郡兵踢翻在地上,怒吼道:“你这几个狗鈤的,头还没玩上,你们就在这里玩上了?”
五个郡兵笑哈哈地站起身来,也不生气。
陈建业看出来了,这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啊!
他驱马上前,看了一眼那瑟瑟发抖,满脸泪水,衣裳也被扯得破破烂烂的牧羊女,脸色铁青了起来。
“传令全军,所有斩获,都等着李将军下令分,我们再拿,谁敢不听军令,斩立决!”
五个笑嘻嘻的郡兵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瞪大眼睛看着陈建业。
陈建业虎目一扫,厉声道:“愣在这里做什么?没有听到本将的话吗?”
“不敢!”
五个军卒瞬间收敛了不少。
陈建业此一战中,披坚执锐、冲锋陷阵,枪挑敌贼,早就已经在众人心中形成了不弱的威信。
这等小事之上,还是可以轻易弹压下去的。
五个军卒各自归队,翻身上马,驱赶着牛羊马匹牧民往回走。
陈建业扫了一眼那牧羊女,把身上染血的披风扯了下来,丢给这女子,冷声道:
“休得赤身**,乱我军心!”
牧羊女哽咽着捡起身前的披风,顾不得上边的血腥气味腥臊,遮住了自己的身体。
这说的,好像是她自己主动乱你什么军心一样。
陈建业扭头看向其他的校尉们:“各自前去传令,若我们这会儿不能约束军纪,到时候让京兵和边军的将领找了茬,闹到了李将军面前的话,兄弟们此战流血牺牲,岂不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