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卓居然直接吓得当场尿了出来，“我说！我说！别让这头畜生靠近我。”

“别这么紧张，只要你好好地配合我们，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

李文轩温和地笑着。

卢卓哆嗦了几下，用一种死狗般，充满了疲态的声音道：“是蜀中卓氏、巴氏，我们三家联合在一起的。”

李文轩笑道：“只有你们三家？”

“真的只有我们三家！”卢卓脑袋挪动了一下，眼神惊恐地看着李文轩，“事以密成，人多了，难保会走漏风声，卓氏和巴氏，是蜀中和唐门争夺最激烈的两家。”

“在以前，他们两家联合在一起，还可以和唐门打得有来有回，互有胜负，可是，自从唐无双成为了前将军之后，唐门的权势愈发强大，他们连在一起，也不断地被唐门蚕食。”

“说到这里，我就觉得挺奇怪了，都是巴蜀的事情，你范阳卢氏参与进去做什么呢？”

“驸马爷，我问你一句，你李氏当年为什么还要投靠崔氏呢？”

李文轩一愣，嗤笑道：“这是李虎做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干系？”

“也罢，京中都有传闻，说你和李虎的关系势同水火，而今听你这话，想来这传闻不假。”

卢卓仰天长叹一声：“你陇西李氏当年也是大族，但是我武国开战的时候，陇西曾经相继沦陷在吐蕃、辽国，还有后来的西夏政权中。”

“这些政权，相继对陇西李氏族人展开血腥报复，几乎把陇西的李姓之人都杀绝了。”

“那时候，我大武国开国的时候，你李氏而今的先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千夫长而已。”

卢卓叹息道：“可那个时候，范阳卢氏的先祖，却已经坐稳了朝堂左仆射的高位了。”

“历经百余年沧桑变化，你李氏的人，没有一天不在想着报仇重新壮大，你的父亲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李文轩对此颇为不屑地笑了笑。

卢卓接着道：“但是，他当年若是不投靠崔氏，李氏也在满朝朱紫贵中，站不稳脚跟的，投靠崔氏，成为了你们李氏的必然选择。”

“但是现在，崔氏倒台了，你李氏几乎瞬间把崔氏所有的一切都吃个了七七八八，你李氏反而有点要崛起的样子。”

李文轩眯着眼，扫了一眼边上提笔记录下来一切谈话的来俊臣。

换言之，原本对付唐奇的设局，用来对付李文轩，其实也有点将崛起中的李氏打断的意思。

唐奇察觉到了不对劲，嗤笑道：“卢卓，你不觉得，你这种离间计，过于低级了吗？”

“小唐将军，这离间计是否过于低级，想来你父亲一定是清楚的，而且，陛下也自会有公断。”

“再者，陛下如果清楚，我们卢氏、巴氏、卓氏联合在一起，是为了遏制你唐门的发展，想来陛下一定会赦免我们的罪过。”

“你莫不是在说梦话？”唐奇哑然失笑。

可是，一边上的李文轩，却面色微微发寒。

巴蜀那片大地上，唐门已经是一个庞然大物了。

如果巴氏和卓氏真的倒台了，那巴蜀大地上，岂不是唐门一家独大？

那可是一片极为富饶的地方啊！

皇帝会看到自己掌控的天下，出现这样一个能威胁到朝堂的巨大门阀吗？

“说这么些，是没用的。”李文轩嗤笑一声：“来俊臣！”

“下官在！”

来俊臣拱手一礼。

李文轩抬手指了指狼狈不堪的卢卓：“他既然提到了我李氏，那为了避开嫌疑，本驸马现在授权你全权处置此事，此外……”

李文轩往身后众人里一扫，目光落在楼晚西身上。

“楼晚西。”

“下官在！”

“你有太子储君令，和来俊臣一并审理此案，无论这些人说了什么，你都如实上报陛下！”

“在审案期间，谁敢阻挠，一律格杀勿论！”

“属下遵命！”

楼晚西也没想到，李文轩对自己这么狠。

这卢卓虽然混账，但是有些话是有道理的。

驸马本身就是陇西李氏崛起的希望。

可现在，如果一切都如实上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