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别的……
这满朝文武,到底有几个是忠诚于朕,真心为民做主的啊?
“陛下,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您是否翻牌子呢?”
李总管小心翼翼地说着。
“没那个心思,这些王八……”
武帝话骂道一半,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这不是在心里说话,也就憋了回去。
他饮下一口微热的参茶,忽然想到了什么,“李文轩这小子……”
李总管面露为难之色。
“嗯?说来朕听听,反正今天遇到的糟糕事儿,也不差这一件两件了。”
李总管不敢遮掩,忙道:“李文轩出任东厂掌刑百户,居于掌刑千户楼晚西之下,按照陛下的示意,理刑百户孙桂云故意给这小家伙带偏了。”
“然后,理刑百户孙桂云给他安排了一个随从,那随从在李文轩的授意之下,就大肆将李文轩租住的普通人家的院宅好一番装修打点,形成了金玉其内,败絮其外的风格。”
“不仅如此,他还看上了房东女人,让那随从暗中安排这房东,晚些时候,将女儿送到他床上去……”
“哦,对了,他还吃饭不给钱,让那随从去附近的酒楼,订了一桌酒席,就等着他外出去逛街回来后,让人送过来吃喝!”
“其余的……”李总管这会儿都不敢拿眼睛去看皇帝,“就没了。”
武帝眉头舒展,忽然笑了起来:“所以,人心本恶?对吧?”
这个自己也算是赋予重望的少年郎,一朝得势之后,却也变成了鱼肉百姓的狗官!
而且,你才小小年纪,为何会如此狠毒?
才上任第一天,就已经去祸害良家女子去了?
朕……非要阉了你不可!
“万岁息怒,实在是不值得为了这样的竖子,伤了龙体。”
李总管忙跪下磕头道。
“朕要是生气的话,早就已经被满朝文武给气死了!”
武帝烦闷地挥了下手,虽然说不生气,但这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报——”
这时候,殿门外传来了一个惊慌的声音。
显然,外边的人也知道武帝正在盛怒之中。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的武帝剑眉倒竖,怒吼道:“给朕滚进来!说,什么事!”
“是!”
房门外,一个太监模样衣着的人满脸冷汗地走了进来,哆嗦着跪下。
“启禀陛下,东厂有紧急密报送来……”
“关于什么事的?”武帝虽然盛怒,但还保持着相对的冷静。
这大半夜的,如果不是要紧的事情,东厂这边的人可不会这么着急忙慌地送密报进来的。
“是一个叫做李彪的掌刑百户!”
太监哆嗦道。
武帝一听,脸上露出异样之色,扫了一眼李总管:“呈上来!”
“是!”李总管起身,从这个太监手中取走了密报,挥了下手,让这人赶紧退下。
武帝拿在手中,打开一看,扫了一眼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看着皇帝脸上露出的错愕之色,李总管眼珠一转,心下暗道莫非事情出现了转机?
“老李,自个儿看吧!”
武帝龙颜大悦,将密奏丢给了李总管。
李总管忙捧在手里,细细扫了一眼。
“此前呈报有误,掌刑百户李彪和黄金楼门卫张小桂外出吃饭,付给银子三两,这顿饭本该给房钱合计二两五角,店家没给找零。”
“房东父女江老汉江小小昏迷,掌刑百户亲自去找来大夫为两人诊病,大夫不敢收钱,但这件事情是江老汉本人没给钱,与掌刑百户李彪无关。”
“租房内所有一应器具装修点缀,桌椅板凳,大小物品,外加安装人工费用合计银子折算一共九百八十七两二角三厘,掌刑百户李彪支付纹银一千两整。”
“酒楼预定吃席总共银两为三十五两,掌刑百户李彪支付五十两,找零十五两。”
“房东女儿江小小主动敲开掌刑百户李彪的房门,李彪将江小小扛回其父母的房间内,期间双手老实,甚至都没摸到姑娘家的屁股,堪称正人君子典范,我辈豪杰!”
李总管瞪大眼睛抬头,看向昂首挺胸站在窗前开宫闱内雪花翻飞夜景的大武皇帝陛下。
傲娇的武帝冷漠地回头,凝视了一眼大总管,眼神里带着点责怪下人不懂事的神情:
“愣着干嘛?给朕把牌子翻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