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文轩惊讶道:“娘子什么时候会断案了?”
“我说正事儿呢,没和你玩闹。”思柔公主柳眉挑动:“人和我距离近了,对方的一呼一吸,我都听得真切,所以我通常可以在别人出其不意之下,通过其呼吸声,判断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这是她以前在宫里自己解闷儿的小手段。
李文轩心头震惊,那以后自己和孙胖子勾栏听曲回来后,万不能说加班去了。
这可真是——感谢娘子科普!
“所以,我料定她的话没说完全了。”
“这倒无妨,只要矿场的事情是真的就行。”李文轩夹起一根肉肠,塞入公主嘴里,公主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含糊不清地说道:
“相公说得对,不过这些能在京城开矿场的,多半都是有些权势的,你上值后去查这事儿,不如将那个赵烈叫上?”
以权势对权势,是个很好的破局办法。
然而,思柔公主想的却很简单,太子哥哥身边,一定会有大内高手。
如此一来,相公的安全就不用担心了。
“咦?还是娘子考虑得周到!”李文轩又给公主来了一个大肉肠。
“呜——相公的大肉肠,真是又香又好吃,我还要!”
外边的场院里,疯驴子和另外两个东厂安排进来的人,正傻乐着看着屋内的一切。
“我什么时候能成婚啊!”
疯驴子兀自感叹了一声。
那两个东厂伪装成为仆人的密探听到他这话,不免脸上露出讥讽之色。
“你这辈子就别想了。”
疯驴子并不怕这东厂的密探,他也是个有原则的人,他只怕百户级别以上的。
百户之下的番子,若是不服气,他还能和这些人有来有回的走几招。
“就好像说得你们能找到娘们互相喂饭一样。”疯驴子反唇相讥道。
“我们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在演戏,演戏演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找媳妇儿干嘛?让人家跟着你活受罪不成?”
疯驴子没想到这个叫做老六的密探会这么说。
他脸上露出歉意:“老六,驴子可不是这意思……”
“甭说,咱们都是给人做牛做马做驴子的,牛马还嘲笑驴子做什么?”
疯驴子哈哈笑着:“你说得对,驴子也不嘲笑牛马。”
“不过,我倒是听人提过,咱们这儿有一个等级挺高的密探,好像是犯了忌讳,不仅成婚了,而且还生了孩子……”
“哦?”疯驴子往屋内看了一眼,“大人这会儿腾不开嘴说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不如你就说说这个事儿,给我们解解闷儿?”
“具体我不太清楚,但好像是镇西将军府里的事儿……”
镇西将军府。
崔氏失势后,娘家顾不上,平日里真如长子李思明说的那样,把自己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的夫君李虎,也是性情大变。
往日里,乖巧听话的两个儿子,现在也完全不听她的话了。
更让她绝望的是,刚刚自己的父亲送来消息,李文轩居然没有死!
不仅如此,自己的两个亲侄子。
涿郡郡守崔广武、安县县令崔广正都被抓了,不日就要送往东厂,交给李文轩这厮亲自审问。
崔氏顿时急火功心,两眼一黑,当场就昏了过去。
好一会儿,才在大夫的针灸下苏醒了过来。
“二小姐!”
负责送消息的崔府管家老泪纵横,跪在她的床边上,哭诉道:“李公子对我们家所有的人都恨之入骨,而今两位少爷落到他的手中,只怕定然会受尽折磨后而死。”
“老爷说了,唯一破局的办法,就是二小姐您去求将军老爷。”
“我去求老爷?”崔氏两眼无神,神伤道:“我怎么求?”
“那李公子毕竟还是将军老爷的亲儿子,只要将军老爷出面,求一求李公子,两位小少爷说不定还能活啊!”
“必要的时候,我们崔家就算是把名下的那几处矿场,直接送给李公子作为酬谢,也不是不可以的啊!”
“父亲竟然要我去求这个小……”
崔氏猛然打了一个哆嗦,“小畜生”这三个字,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轻易说出口了。
事已至此,她对李文轩,已经有种发自于内心的恐惧了。
“不仅要去求他,还想着要把我们家苦心经营多年的矿场送给他?”
这一刻,崔氏真的是绝望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