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花洒,那就上铁梭子,好好地给他梳梳头!”
一个番子狞笑着取下一个好似铁钉耙一样的巨大梳子,放在火上烧了起来。
这所谓的梳头,就是把铁梳子烧红后,往头上按着梳头。
别说头发会瞬间被烧焦,就是头皮,都能烫下来一层!
甭管多顶天立地的好汉,还没见过谁能扛得住东厂轮番下来的酷刑。
“别,我什么都说!”耿泰一见这架势,直接都吓得干嚎了起来:“证据是狼山口驻军军司马亲手写的文书,不仅加盖了官印,还有他本人的手印!”
“这份文书,我没有烧灰,而是放在了我卧室床头柜的空格中!”
疯驴子抬起手来,斜视了一眼耿泰:“你说,你一开始这么说不就完了?何必这么麻烦,你以为兄弟们很喜欢酷刑伺候?”
他笑得灿烂,眉毛挑动:“你还别说,兄弟们就是喜欢酷刑伺候您这样的大官儿!”
“几个人,按照耿将军说的,把东西取回来!”
疯驴子说完这话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不行,再去几个人,顺带这把李千户那个……”
他看了一眼何宽:“你那个表姐叫什么来着?”
何宽此刻早就已经完全豁出去了:“回禀大人,我那个远方表姐叫做卓灵,是李大光的第四房小妾。”
“没想到李千户精力这么旺盛!”疯驴子打趣了一句,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一个番子。
那番子立刻转身快步往外走去。
耿泰心里恨得咬牙,却什么也不敢乱说。
至于李大光,则一脸死灰色,俨然完全认命的样子。
“我有点好奇,狼山口军司马写的东西,怎么会到了你手里呢?”
疯驴子又看向了何宽。
何宽悲痛道:“小人全村被屠戮之后,一路窜逃,遇到了军司马大人,他并不同意狼山口的镇守武将这么干,他被谎报说和金国人战死,实则他自己杀了狼山口镇守武将派去杀他的人逃了出来,结果他伤势过重死了……”
说到这里,何宽忽然想到了什么,激动道:“小人还记得自己把军司马大人埋在了什么地方!”
监狱内,崔氏一系的人听了这话,个个瞪大了眼睛。
疯驴子点点头:“很好,有你这番话,证据更充足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狱卒,狱卒立刻把何宽拖了起来,丢回到了监狱里边去。
何宽一副心神大定的样子,似乎觉得能拉上这么多的大官儿和自己一起死,实在是太值得了。
村里的乡亲们……也不用再怪自己贪生怕死了。
只是可惜,临死前,不能再去杀几个金狗!
可恨啊!
“什么是军司马?”
李文轩扭头问道。
唐奇听到这话后,愣住了足足十来个呼吸的时间,方才低声道:“军司马是地方镇守武将名义上的副手,实则是朝廷指派监督军队的人……军司马你没有听过,那监军太监,你总听过吧?”
“监军太监,原来军司马就是这个意思……”
这时候,疯驴子背着手,来到了崔山岳的牢门外,笑嘻嘻地看着崔山岳。
“崔大人,下边的情况弄明白了,可是你这里,为什么会答应帮着耿泰遮掩顶替恩荫这事儿呢?”
崔山岳嘴很硬,神色冷蔑地扫了一眼疯驴子:“你还不够资格审问我。”
“嘿,我疯驴子贱人一个,谁都清楚,崔大人说这样的话,也不为过……不过,明个儿,李大人就要提审你父子,希望到那个时候,崔大人的嘴巴,也能依旧这么硬。”
崔山岳咬牙切齿地瞪着疯驴子,但始终没再说别的话。
这里是东厂衙门司,逼急了,这疯狗让狱卒们对他行刑、侮辱他,那还真是没办法的事情。
“耿将军,崔大人嘴硬,不肯说他为何愿意帮你遮掩此事,不知你是否愿意告诉我这个卑贱之人呢?”
疯驴子脚步移动,来到了耿泰的牢门外。
耿泰一脸绝望地蠕动了一下嘴唇,就在李文轩以为这家伙会如实招供的时候,他居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