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还在,我还有一个弟弟,他叫陈功,我们要一起当兵。”
陈望让开了半截身位,拉着身后和其模样有些相仿的陈功回答道。
“既然长辈尚在,那你们兄弟两人只能有人一当兵,这是规矩。”
募兵官摇了摇头,否决道。
曹文诏募兵有规矩,长辈尚在,兄弟不得全部入军,必须要留下一人为其养老送终,传续香火。
上了战场刀剑无眼,能不能活下来,没有任何人知道。
这个规矩最后还是被曹文诏自己给破了,一切的缘由便是陈望最后说了四个字——“不共戴天”。
深仇血恨之下,如何能与仇敌于同一个天底下并存?
从那天开始,曹文诏便记住了陈望……
……
曹文诏摇了摇头,时间太过于久远。
已经过去了近十年的时间……
曹文诏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雄心壮志的游击,以为自己改变一切。
曹文诏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他知道能够影响的,终究不过是极小的一部分罢了。
现在的陈望,就如同之前的他,一样的有着雄心壮志,一样的觉得可以改变天下的走势。
只不过现在的陈望,和当初的他似乎又有些不同……
陈望练的这些兵,身上的精气神和其他的军伍都不一样,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戚军啊……”
曹文诏垂下了眼帘,天色暗沉,没有人能够看清楚他的神色。
国事艰难,北虏南寇,比起当初嘉靖之时形势更为严峻。
庙堂之上的那些大人仍然觉得一切不过只是疥癣之疾,无论是对流寇,还是对于建奴都持着轻蔑的态度。
明明前线一直在败,明明局势一年比一年更为糟糕。
但是大明却仍然没有见到一丝一毫的改变,庙堂上的那些大人谁不明白问题的所在?
但是那些人中却根本就没有多少人肯去解决,甚至当有人愿意肩负起责任欲要革除弊病解决问题之时还会受到群起围攻。
京营说了无数次的整顿,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得到丝毫的改善。
辽东的窟窿存在了数十年,越来越大,越来越危险,但是那些大人们却觉得不过只不过又是一个俺答汗。
或许有的人已经发现了辽东的局势已经失控,想要制止。
但是又有谁敢直言不讳的提出来,满朝上下多少张嘴,都指望着那近千万两的辽饷……
曹文诏抬起了头,最后看了一眼远方定军山营寨的辕门。
陈望一路以来连战连捷,更是在去年之时于黑水峪阵斩高迎祥,因此声名远扬。
而且最重要的陈望不仅仅是在军事上的能力卓著,在民政屯田之上,甚至是军械上都有独到的见解。
汉中卫的两处千户所如今在其整顿之下也是发展的井井有条,逐渐有了一战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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