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铳兵在前,枪兵在后,依战时条令列阵。”
陈望手持着令旗,左右顾盼,沉声下令。
胡知礼、陈鸣两人皆是应命而去,返回了各自的千总部。
孙传庭将进攻的指挥权交了下来。
陈望没有去想什么诡计奇谋,也没有想什么奇策怪谈,而是将营下的两个步兵千总部分为两阵,规规矩矩的摆出了一个两线部署的厚重阵形。
两千余名军兵各自按照局分列于原野之上,每两局的小阵,合为一中阵,中阵之间留着些许的间隙。
前阵,是由一千名手持着海誓铳的铳兵组成的线列大阵。
他们是由两个步兵部的铳兵集合而成,每阵皆有四排铳兵,排成了四个中阵,横列在原野之上。
一千余人并不多,不同于手持着火绳枪的铳兵,海誓铳是燧发枪,因此他们能够更加紧密的排列。
一千余名铳兵紧密的排列在一起,整条战线拉开也不过只有一百六十多米。
跟在他们身后的,一众手持着长枪和盾牌的汉中军步卒。
而在更后方和两翼,则是正排列着骑阵,犹如乌云一般缓缓压迫而去的汉中军骑兵,还有孙传庭麾下的督标两营。
其余的明军步兵也正在从四面八方缓缓赶来之中。
随着大军的调动和开波,无数的烟尘飘扬而起。旷野之上弥漫
陈望一手持着令旗,一手挽缰,勒住了正在前行的战马。
这些年来,他指挥了很多场的战役,面对的敌军从数百到数万,甚至是十数万人不等。
但饶是如此,此时的陈望心中还是并不平静。
他麾下的这些军兵跟随着他一路南征北战,但是面临的对手基本都是装备落后的流寇,而且很少真的遇到以命相搏的时候。
大部分的时候,流寇都是一击遁走,而不是背水一战,以死相搏。
和清军之间的交锋烈度绝不是和流寇交锋能够比拟的。
不过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陈望微微昂首,牵引着战马向着右面小移了一半圈。
他位于大阵的后方些许的位置,有一百余名亲卫骑兵环卫在他的左右。
军中的二十门三斤炮和四门五斤炮,皆是已经被集中了起来,列于长枪兵队列的后方。
列阵的位置,距离清军大阵还有三里的距离,因此这些火炮都还没有从驮马的身上卸下来,还保持着拖拽。
光芒黯淡,日暮西山。
血红的夕阳将天边的晚霞染成了血红,入目之处一切似乎都被带上了一层血色。
陈望挽住了手中的缰绳,握紧了手中的令旗,将积压在胸腔之中的浊气缓缓吐出。
在短暂的情绪波动之后,陈望已经是再度恢复了冷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在他的胸腔之中,在他的心底之下,燃烧着熊熊的一团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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