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摇曳的火光中,刘义真冷着脸,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知道怕,晚了。”
“刘乞”
说着,刘义真朝一旁侍立的刘乞吩咐道:“派人将此二人押回长安,交由宋台处置。其余诸人没入未央宫为奴。”
“诺!”
刘乞恭敬地领命,正要退下。
“桂阳公,可否听老身一言?”
忽然,妇孺群中传来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只见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妇人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她先是朝着刘义真躬身行了个礼,而后恳切地请求道:“桂阳公,我的孙子犯了大罪,是杀是剐,老身都无怨言。但请桂阳公开恩,放过这些无辜的妇孺。”
刘义真看着脸上布满皱纹,穿着朴素的老妇人,淡淡地问道:“这二人谁是你孙子?你又是谁?”
“老身姓薛,这个不肖子就是老身的孙子!”
老妇人平静地指着跪在地上,头缠白布,瑟瑟发抖的李绅说道。
“河东薛氏?”刘义真瞥了眼李绅,看向老妇人问道。
老妇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刘义真听得盯着老妇人,漠然地说道:“既然老夫人出自薛氏,看在薛允白投效我宋台有功,我会命人把你送回河东。其余诸人没入未央宫为奴不变。”
老妇人见刘义真丝毫不为所动,再也忍不住老泪纵痕,看着自己的孙子,悲伤地说道:“都怪老身,太过纵容你了。”
“也怪你的阿父、阿母凡事都由着你,宠着你。如今惹了这泼天祸事,老身有何颜面活于世上!”
言罢,老妇人竟是从袖口中摸出一柄剪刀,毅然决然地朝着自己胸口猛地扎了下去。
看着软软倒在地上的老妇人,刘义真眉头一皱,叫来刘乞道:“查一查,这老妇人出自薛氏哪房?”
“诺!”
河东薛氏刚刚归顺,可莫要因为此事生了嫌隙,宋台还需要薛氏镇守阳平。
在李家的庄园并未做过多的逗留,天还未亮,刘义真便在刘乞及一队骑兵的护卫下向着鄠县疾驰。
另一队骑兵则押送着韦泉、李绅返回了长安。
天际微微泛白。
“但不论如何处置,还需从长计议,以免引起关中动乱!”
刘裕听得这才强压住怒火,坐回到了几案后,看着四人挥了挥手道:“几位爱卿请坐!”
四人刚刚落座,刘裕看着站起身的刘荣祖,继续问道:“后来了?”
“回禀太尉......”
刘荣祖当即把昨夜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原本满脸怒容的刘裕,在听到自己儿子的处理之后,脸上竟是隐隐有了笑容。
杀伐果断,处置还算得体。
“传孤口谕。”
刘裕目露寒芒,沉声道:“韦泉、李绅,滥杀无辜,罪不容诛,待到了长安,着即在长安市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其余人等依桂阳公之意,没入未央宫为奴为婢!”
“诺!”
“还有!”
刘裕看着刘荣祖道:“命人严密监视韦氏及咸阳李焉动向,若有异动,立即来报!至于河东薛氏,也给孤盯紧了!”
“诺!”
待刘荣祖退下,刘裕看了眼底下的四人道:“几位卿家,你们认为这韦、李、薛会因此事而叛变吗?”
“不会!”
郑鲜之很肯定的说道:“至少韦氏和薛氏,不会因为一個纨绔子,一个多年未曾走动的姑母,而与宋公作对。”
“说不定知道此事的韦华,这会儿已经在赶来未央宫请罪的路上了。”
“唯有咸阳李润堡不好说!”
刘裕眉头微微一挑,看向郑鲜之道:“为何说李润堡不定?”
“回禀太尉!”
郑鲜之答道:“臣入长安以来,对关中士族及各坞堡主之间族中之事多有了解。”
“这李绅乃李巍独子,李焉虽子女众多,却唯独喜爱自己这个侄儿,甚至有意培养李绅在他之后接掌李润堡。”
“如今李绅闯了这弥天大祸,眼见着活不成了,李焉、李巍兄弟,岂会没有动作?”
“否则,这李巍为何要连夜离开鄠县,仅仅是担忧桂阳公治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