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你这又要攻城,又要心战,我军倒是如何打?”
大帐内,王买德刚开口,赫连昌便站起身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不满地说道:“这让攻打三原堡的是你,如今收兵了又说要心战,那些死在三原堡下的儿郎,难道就这般白死了吗?”
“太原公莫急!”
王买德朝着赫连昌拱了拱手,而后又像上首的赫连璝及帐中诸将拱手道:“如此决策,其一是试探晋军的虚实,其二嘛便是迷惑敌人。”
说到此,王买德解释道:“刘裕东还,于关中留下一万五千人,且全部是晋军中的精锐!”
“如今,就在这三原堡,守城的乃雍州中兵参军段宏,此人不用我多说,太子、太原公及诸位同僚当是清楚。”
“他驻守三原堡,即使我军夺下了此处,伤亡至少是两千之数。”
“若一个三原堡就让我军损失如此之重,后面不算那些驻军的坞堡,还有池阳、咸阳,若我军一直这般打下去,怕是还未入得长安,损失就已过半......”
“军师,谏言南下的是你,如今说出这般丧气话的还是你。我军若不攻城拔寨,何以夺下长安?谈何占据关中?”赫连昌对于王买德,心中愈发不满。
攻打三原堡的,可是他的帐下儿郎。
“三弟!”
坐在上首的赫连璝瞪了眼赫连昌,开口道:“你先退到一边,待军师说完再发话!”
闻言,赫连昌气呼呼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王买德朝赫连璝拱了拱手,心平气和地说道:“战场本就是瞬息万变,我军只要南断青泥、堵塞潼关的方略不变就可,至于中途如何,当根据形势做出调整。”
这话看似是在向赫连璝解释,其实是说给赫连昌听的。
其中隐隐有教育之意。
赫连昌越听越是窝火。
正要发作,却看到上首的赫连璝用警告的眼神盯着他,无奈只能憋着一口气乖乖闭嘴。
对于王买德,赫连昌因为其汉人的缘故,打心眼里瞧不上他。
奈何他的老子还有他的兄长都对王买德礼遇有加。
历史上有关王买德的记载只在赫连勃勃当政之时,此后失载。
“好!好!好!”
赫连璝听得连连称赞,转向一旁记录的书记官道:“立即将军师之檄文禀承陛下,而后传檄三辅!”
“军师!”
言罢,赫连璝又看向王买德,谦恭地询问道:“檄文有了,可是还有其他谋划?”
“有的!”
王买德答道:“檄文传至三辅,必使关中震动,望风归降我朝者恐怕会堵塞渭水。我军便可按计划分兵,由冯翊南下,渡过渭水,堵塞潼关,南断青泥。”
“北地至扶风自长安,我军也可乘乱收复。不出一旬,刘义真必为我军所缚,关中可定矣。”
“就按军师说的办!”
赫连璝当即看向两侧诸将道:“立即整军,活捉刘义真!”
“诺!”
......
“段将军!段将军!”
翌日,天气晴朗,三原堡城墙上。
段宏领着手下参军正在城头巡防,指挥诸将士运送守城物资器具至城头。
一名参军手捧着一卷黄纸匆匆来到段宏跟前,急切地说道:“这是我军斥候在城外发现的,请将军过目!”
看了眼神色慌张的参军,段宏一把拿过那卷黄纸。
打开,看着上面所写,段宏脸色瞬间大变,当即招来一名亲卫道:“立即将此送往池阳,并请桂阳公做下一步决策。”
“诺!”
那名士兵拿着黄纸匆匆退下。
“段中兵,这如何是好?”已经看过黄纸上所书内容的参军,看着段宏有些惊慌地问道。
“慌甚?桂阳公命我等坚守三原堡两日!”
段宏震惊过后,又恢复了从容之色,朝着那参军沉声道:“如今才过了一天,不论今日拂拂人是否来进攻,我等都当坚守三原堡。”
“至于其他的事,我等听从桂阳公安排。”
“再传令帐下诸幢副,让他们派出侦骑告知周边百姓,檄文乃匈奴人污蔑之言,不可为其蛊惑!相信朝廷收复故土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