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纷纷扬扬地雪花,在刺骨的寒风中,打着旋地往下掉。
负责值夜的王康,腰悬长刀,身着一身精巧的鱼鳞细甲,头戴红缨兜鏖,领着十数名亲卫在寨墙上来回地巡视。
寨墙上,每隔十数步,就有一座用草棚遮盖,下方燃着篝火的火堆。
摇曳的火光中,篝火把军营照得通亮。
雪花簌簌地落在他的身上,王康也只是轻轻地拍掉飘到脸上的冰凉的雪花。
忽的,一阵自远方传来的轻微声响引起了王康的注意。
停下身,王康使劲儿地眺望着远方,奈何风雪太大,加上又是黑夜,根本看不清远处。
再算算值夜的时辰,王康只以为那是风雪的声音,便摇摇头下了寨墙。
还未行至大帐,点点火光中,一身戎装的段宏手持着一柄锋利的长槊,在数名亲兵的护卫下已经从大帐内走了出来。
看到王康,段宏微微笑道:“王谘议,可有发现异常?”
迎上段宏,王康摇了摇头道:“风雪太大,实在看不清远方。不过,如此雪夜,拂拂人又是骑兵,约莫不会来袭扰我部。”
“无妨!”
段宏笑了笑道:“王谘议,值夜半宿定然是累了,我去值守便是!”
言罢,段宏手握着长槊朝王康拱了拱手,便大步向着寨墙走去。
十余岁便在战场上厮杀,走到今日可谓是九死一生。
段宏从来都不侥幸,他能历仕三朝,还能稳稳地居于高位,凭借的就是谨慎和小心。
他不认为在生死攸关的大事上,拂拂人会坐以待毙。
唯一不能确定的是拂拂人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向他们发起进攻,能做的就只有用这种笨办法,把可能的危险降到最低。
上得东北侧的寨墙,段宏环视四周,再举目四望,皱了皱眉头唤来身旁的一名亲卫道:“立刻在东北,及北侧的寨墙周围两百步开外点起篝火,多备火油。”
“另外,在寨墙百步内多设几道拒马桩。所有值夜的将士,大弩上弦。记住!”
说着,段宏神情严肃地盯着那名亲卫道:“从今日开始,凡值夜将士,必须每夜如此做,不得懈怠。”
“呜......”
风雪交织的黑色中,一声凄厉的号角声跟着划破了夜空。
紧接着,蹄声如雷,震耳欲聋,无数拂拂虏骑兵自黑夜中一跃而出。
“咻咻咻!”
只见漆黑的夜空中,突然亮起一片火红,映照出了漫天飞舞雪花的形状,无数火箭犹如暴雨一般朝着大寨倾泻而下。
“敌袭!”
段宏神色一紧,高声呼喊。
守卫寨墙的将士,慌忙举起边上准备好的盾牌。
“笃笃笃......”
“啊......”
火箭密集地落下,钉在寨墙上发出雨打芭蕉一般的声响。
好些准备不及的军士,被火箭射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弩手准备!”
段宏盯着越来越多向着大寨涌来的拂拂虏骑兵,手中长槊高高举起。
大弩被拉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放!”
“呼呼呼!”
婴儿手臂般粗细的弩箭,怒号着冲出寨墙,穿过风雪,径直射向了大营外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拂拂虏骑兵。
“啊!啊!啊......”
痛呼声接连不断。
弩箭轻松穿透了拂拂虏的皮甲,冲在最前面的拂拂虏一个接一个倒下。
奈何寨墙外的拒马桩还未布置周全,在拂拂虏骑兵疯狂的冲击下,不过片刻便四分五裂。
无数的拂拂虏骑兵,狰狞着面孔,挥舞着刀剑,悍不畏死地向着寨墙冲去。
“放箭!放箭!”
寨墙上守卫的晋军在段宏及一众将领指挥下,张弓搭箭,弩矢向着冲锋的拂拂虏骑兵铺天盖地落下。
哀嚎声,嘶吼声充斥了整个山塬。
拂拂虏骑兵地进攻依旧猛烈,一侧寨墙在拂拂虏骑兵强烈的攻势下,轰然倒塌。
“杀!”
早已领兵在营寨中结阵以待的王康,见到冲进来的拂拂虏骑兵,神情冷漠。
百余支丈余长的长矛同时刺出。
鲜血喷溅,惨叫连连。
火光映照下,洁白的雪地上映照出刺目的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