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想的很清楚,家里仍在天泰开超市,孩子在这边工作、念书,我一个人回去,这样一来,算是没有了顾虑。再者,我之前为什么给家乡的族亲汇钱?抛下所有人,一家逃离那个鬼地方,我对不起族人,对不起那些亲人。爸妈时常都在念叨,丢下兄弟姐妹,将来无颜去见列祖列宗。周家人现在基本上都在扶风郡,我就代表一家人回去陪着他们担惊受怕。”
“老周,既然你已考虑清楚,我这边也确实需要一个媒体方面的负责人,你就跟我过去吧。春节后你就辞职,前往扶风郡。今年春节就没必要回去了,好好陪陪家人,以后恐怕没有什么时间到天泰来陪家人。你也可以放心,媒体负责人风险很小,除非我们完蛋,基本上没有什么危险。”
“多谢老板。”周邦耀松了口气,他也是宫疏雨口中眼望故乡方向的那一类人,尤其还在的父亲母亲,千叮咛万嘱咐,将来去世必须葬回故乡,烧成灰也得带回去,“那个……岑若心……她的身份……是不是不能在大齐露面?”
“怎么,她也想回去?”清平子正端起杯子喝茶,差点呛到,这是不怕死的节奏啊!
“多少有点想吧。天泰的生活是很好,心里还是念想着家乡。另外,她和我不一样,还想着给家里人昭雪呢。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寻回遗骨,好好安葬。”
“遗骨就别想了,我听说示众后焚尸扬灰,谁知道扔到哪条臭水沟里去了。”清平子这话出口,连周邦耀都觉得有点冷,“昭雪还是有希望,不过得等,至少也得等到窦太后归天。”
别说岑若心,米汤也得等窦太后归西,他们米家才有机会洗雪冤屈,恢复名誉。
这只是窦太后七十大寿事件的两个具有代表性的家庭而已,其他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受害者,若是将来要办这事,镐京朝廷和皇族非得大地震不可。
“那就是不能回去?”周邦耀试探着问道。
“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得隐姓埋名,不能光明正大露面,要是镐京有人指名道姓要人,咱可不好交代。”清平子揉了揉额头,他说的其实不是岑若心,而是米汤。
说句不客气的话,现在天齐还有几人记得岑若心这个毫不起眼的逃犯,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除非有人见到认了出来,媒体重新炒起来,在天齐生活毫无压力。
米汤不一样,镐京多少皇族之人与达官显贵对她都比较熟悉,何况还是将离之妹之后,前工部尚书、逆贼米钟粟之女,想忘记都难。
将离已经离开镐京,离开前当众羞辱窦太后,完全不给皇家面子,朝廷之人毫无顾忌,想吵嚷就可以吵嚷,都不需要窦太后亲自出马,几只小乌鸦就可以将她堵在死路上。
米汤已经放了狠话,除非将她杀了或是囚禁,爬也会爬去上宁府。她将来要随军攻打京兆府,攻破镐京,将窦太后那个老贱人凌迟处死。瞧瞧这怨气,血仇深似海啊!就差买一个香炉将窦太后供起来,祈佑她长生不老,活着等她回去扒皮抽筋。
人家已经将昭雪放到报仇后面去了,先有报仇,才考虑昭雪之事,不留一点退路。彭着升、祁双权这些将离的死忠亲信,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就说刺不刺激。
“老板,如果可以的话,岑若心也想回去。”
“没问题,自己的性命,自己负责。你告诉她,如果被镐京发现,朝廷要人,我会毫不犹豫将她交出去,让她考虑清楚,到底是回天齐走钢丝,还是在天泰安安稳稳过日子。现在是一个经理,过几年说不定就是副总监、总监,再找个好男人嫁了,生几个孩子,多么美好幸福的生活,她想放弃我不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