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几匹金睛兽。”
白药对枭卫说道:
“咱们去女娲宫。”
枭卫抱手称是。
就在这时,一阵喊杀声从侧方街道传来。
只见一名浑身是血的男人哭嚎着向白药跑来。
他神色惊恐,涕泗横流,后背中了一箭,受了不轻的伤。
看到白药,他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边跑边喊道:
“大祝!大祝我冤枉啊!”
枭卫们集体拔刀挡在白药身前,一名枭卫怒喝道:
“大胆!”
“让他过来。”
白药轻声道。
男人身穿浅色紫袍,衣摆绣着玄鸟纹,胸口绣了一只带角小兽。
是王族……来自旁系麒鹿。
枭卫听从命令让开,男人爬到白药脚边止不住的磕头道:
“大祝,麒鹿一系对大商忠心耿耿,实在是冤枉啊!!!”
追杀他的士兵出现在街角,看到白药后立刻扔掉武器,隔着老远齐声行礼:
“叩见大祝——”
白药眯眼盯着男人,问道:
“谁?冤枉你什么了?”
男人抹掉脸上的血迹,伤口的疼痛使他讲话时嘴角都在颤抖:
“大王……大王说麒鹿意图谋反,要把我们全部处死!”
他委屈得哭泣不止:
“定是有奸人挑拨,麒鹿一系从未有过二心,我爷爷当年甚至**以示对先祖的虔诚……”
“等等,”白药眉毛微挑,问道:
“哪年?”
男人擦了擦眼泪,回答道:
“大王登基后的第二年。”
他又开始磕头,磕得血流不止:
“大祝!您可以询问先祖!麒鹿真的是被陷害的!在我父亲房间找到的反诗是奸人偷偷放在里面的!”
白药点点头,后退数步,面无表情的对身旁的枭卫说道:
“砍了。”
男人听到这两个字,茫然地抬起头:
“啊?”
下一刻,一道寒芒闪过。
男人的头颅高高飞起,断颈处,鲜血如同喷泉激涌。
白药站在枭卫后面,没沾到一滴。
他看着男人的头颅像皮球一样落地滚动,心里已经捋清来龙去脉。
帝辛的清洗已经开始,当年质疑过他的王族成员一个也逃不了。
他用军权从白药这里换来先祖的认可,就是为了让反对他减少人牲的王族们永远闭上嘴。
反诗,只是个动手的借口罢了。
军权已经在手里,白药自然不介意再帮帝辛一把。
当众处死这个王族成员,便是他们造反的最有力证据。
早已习惯死亡的白药站在无头尸首前,静等枭卫把金睛兽牵来。
闻着血腥味,他忽然想起有一件很有趣的事。
历经五朝,因他而死的人多达百万,但他从未亲手杀过人。
在大商所有人的世界观里,大祝亲手杀人,和把人送进祖庙里陪祀先祖没什么区别。
后者还需要繁琐的仪式,前者只需要一刀。
…
等到白药骑着金睛兽到达女娲宫,已经是下午时分。
天气越来越热,毒辣的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连刮来的风都带着令人喘不过气的热浪。
这才三月末,真不敢想夏天会热成什么样子。
“再过两年,哪吒该屠龙了。”
感受着闷热的天气,白药整理衣襟,想起了哪吒。
那个小屁孩正是因为天气太热,溜出家门去九湾河洗澡,才发生了后面剔骨还父割肉还母的事。
他问过孔宣,一个人如果失去肉身,以天材地宝承载魂魄的话,对其而言是好是坏?
“那和器灵有什么区别?”
白药在心底重复孔宣的回答,迈步走进女娲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