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父的住所果然不同凡响。突兀兀一棵巨树,粗有十围。离地十丈处,树干分裂开来,形成一个五丈见方的空间,门窗均是自然长成,绝无斧凿之痕。树冠继续向上生长,形成一把巨伞,笼罩在屋顶。室内的桌椅床第,也是树内自然生出,具为一体。要坐下时,自然生出椅子来。起来后,地板平整如故。
神农到达巢湖时,巢父已候他多时。看上去,巢父是一个朴素的老者,面相清癯,淡淡一层富贵的忧郁。麒麟都有一份王者之气,巢父则又多添了几分睿智。巢父把神农迎入木屋,木桌上美酒一壶,二人把酒言欢。
神农端酒走到窗边,远望浩淼巢湖,笼罩着一层薄雾。近看山峦秀美,林木葱葱。神农说:“老兄你可真是享受。哪像我,天天领着人耕地开荒。现在的我,当牛的时间比当凤凰的时间多啊。”巢父微笑着说:“看你当牛当的,不也挺惬意的,凡人不是称你为神农大帝吗?福祸由天定,得失在心间。贤弟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神农问:“巢父苦衷何在?”巢父走到窗前,远望巢湖:“我们做仙也很久了。飞仙之前,想的是神功盖世,万民景仰,与天地同寿。结果我们做到了,又怎么样?倏忽春秋,累象累劫,万载如一。神农可曾想过,我们左右得了自己的命运吗?与天地同寿而了无变化,真得那么好吗?”
神农愕然。巢父的飞仙,远在凤凰现世之前,累象之期。现在大家都到了这一步,虽然个人的功力并不是和时间直接相关的。但是这份历史的沉淀,却是无可比拟。巢父之于神农,神农之于伏羲,像老年人之于年轻人。年轻人可能打得过老年人,但经历的事情却是没法比较的,考虑问题的方法也不尽相同。是啊,我能决定凡人的命运,我左右得了自己的命运吗?下一步将何去何从呢?
巢父接着说:“贤弟是否想过,有多久了,我们的功力和境界再无寸进?可曾想过原因?据我所知,四大神洲,所有仙人,均是如此。”
神农脑中一阵恍惚,沉吟良久。年轻人的做法是,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了先。神农抬起头来,看着巢父,问道:“伏羲没来吗?”巢父古井无波,静静的看着神农,叹息一声:“好吧,我现在就让你见他。”巢父手指捻动,桌子旁边又冒出一张木椅来。木椅上面,赫然就是伏羲。
伏羲的胸部以下,竟然被树皮完全包裹,和木椅连为一体,丝毫动弹不得,胸部以上倒是可以自由活动。伏羲手里端着一杯酒,朝着神农举了举:“神农兄别来无恙?”神农愕然:“巢父兄,这是怎么回事?”巢父似笑非笑,手指捻动,神农的脚下也长出一张椅子来。神农不由自主地坐下,木椅继续生长,树皮包裹了神农,和伏羲一模一样。森林里,谁是巢父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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