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年來曾经跟他并肩忙碌过的战友们.却往往都已经不在了.那些深藏于记忆中的面孔.也被时间洗得越來越模糊.
“那是大周跟我刚刚进山时.开凿的第一处暗堡.他当年是个属耗子的.胆子特别小.沒事最喜欢在地上挖洞.总觉得把身体缩进山洞里.才最安全.”怀旧怀到激动处.红胡子就喜欢自言自语.也不管旁边有沒有人在听.这时候.他和山下村子里其他已经到了垂暮之年的老人沒任何差别.偶尔还会颠三倒四.令听者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时空错乱的感觉.“我跟他说.有本事你就把整座山都挖成空的.否则难免有一天被小鬼子堵在山洞里瓮中捉鳖.他就给当了真.到处去淘弄炸药......”
至于机枪手大周最后如何走出心理阴影的.红胡子沒说.队伍中也沒有其他人知晓.随着营地规模的不断扩大.当年的山洞失去了扼守要害和藏身的双重作用.蜕化成了游击队的储物窖.里边的空间非常庞大.如果堆满粮食和蔬菜的话.足足够上百个人吃十年.只可惜游击队从來沒能收集到足够的粮草辎重.将整个储物窖填满.
“那个亭子是老吕带人搭的.他嫌夏天时在屋子里开会太闷.不能敞开了抽旱烟.就特意在外边搭了个亭子.你看那柱子.还有椽子.连接处沒用一颗铁钉.这是传统木匠手艺.跟斯琴家王府主楼一模一样.修好之后.能挺立上百年.....”
已故的副大队长吕风是个木匠出身.平素最喜欢打东西.当年游击队经济情况窘迫时.硬是靠着一身精湛木匠手艺养活了大半支队伍.方圆百十里内生活的牧民和汉民.也都喜欢拿着粮食和牲口來找老吕以物易物.一则老吕用传统手艺打出來的东西确实美观耐用.二來老吕做生意的水平也实在太差了点.一套结婚时用的榆木箱柜.往往只换两头羊.同样的价钱.去黑石城里连四把新椅子都换不到.
“那边的树.是栓子带人种的.他说砍树容易.种树难.咱们游击队得给后人留点儿家底......”偷偷转过头.趁着警卫员不注意的时候.老人迅速擦干了眼角.当理智突然恢复.他就又立刻变成了那个泰山崩于面前都不变色的红胡子.举手投足间.都令周围的人感到安静平和.
张松龄从红胡子的警卫员口里得知了老人的最新情况.当工作不太忙的时候.也会尽量抽空着老人四下走走.一老一少像自家人般相跟着在雪地里踱步.脚印踩遍了营地内每一个角落.
在自己亲手挑选的继任者面前.红胡子的精神格外放松.思维的跳跃性也愈发剧烈.往往一个话題刚刚开始.就突然跳到另外一个话題.有的话題张松龄根本不太了解.甚至跟他沒任何关系.但老人也毫无察觉地说了起來.并且往往一开了头.思维就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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