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只是初步达成了停火协议 其他 其他事情都沒谈 您老也知道 当年唐太宗亦有渭水之盟 老总之所以这样做 也只是为了积蓄实力 以图将來而已 ”被赵戴文看得心里发毛 第七集团军司令赵承绶向后退了几步 硬着头皮解释
“是啊 是啊 您老也知道 开战以來 咱们晋绥军损失惨重 去年又被八路拉走了三分之一人马 ”作为阎锡山的私人谈判特使 梁化之也红着脸替晋绥系的行为找理由
这两个人都是对日谈判的直接参与者 并且最初心里都对此十分抵触 但出于对阎锡山个人的忠诚 他们两个又不得不自己给自己找理由 自己欺骗自己 久而久之 就真的沉浸在谎言当中 彻底无法自拔了
听二人说得流利 赵戴文愈发觉得心凉 只觉得身体内的血液都变成了冰水 沿着血管淌來淌去 把冻得自己瑟瑟发抖 “你...... 你......”用手指了指阎锡山 又指了指赵承绶 他嘴唇哆嗦着 胳膊哆嗦着 无法说出一句完整话 猛然间 嗓子眼一甜 鲜红的血浆顺着嘴巴和鼻孔喷了出來
“化之 赶紧去接张子仁 不 赶紧去传杨麻子 ”阎锡山年纪虽然大了 手脚却非常利索 抢上前一步 扶住赵戴文 同时大声命令
张子仁和杨麻子 都是阎锡山的贴身御医 前者精通岐黄之术 后者则是喝过洋墨水的西医 眼下二人都住在克难坡这个大军营当中 只不过张子仁的住所距离阎公馆较远 而杨麻子的房间恰恰就在阎公馆旁边而已
梁化之一直相信西医比中医见效快 听到阎锡山的命令 答应一声 赶紧撒腿往外跑 不一会儿 就与杨麻子两人抬着药箱跑了回來 后者用眼睛一扫赵戴文的脸色 赶紧将老人家从阎锡山怀里接过 缓缓放在阎锡山日常休息的土炕上 一边吊起瓶子來输液 一边低声向阎锡山等人问道:“次垄先生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怎么会突然吐这么多的血 他的血压原本就高 最忌讳情绪波动 我昨天给他检查身体时 刚刚叮嘱过他 他也答应以后尽量克制 怎么才隔一天就犯了忌 ”
“你赶紧把他救醒 哪來那么多废话 ”阎锡山被问得心里好生愧疚 狠狠瞪了杨麻子一眼 厉声呵斥
头一回见到东主如此失态 杨麻子吓得一哆嗦 差点把手中的药瓶子摔在地上 迅速蹲了一下身体 他用膝盖接住药瓶 然后一边熟练里往架子上挂 一边低声解释道:“老总息怒 我不是废话多 我是需要找出他的病因 否则 即便今天把他抢救过來 恐怕也不能保证沒有任何后遗症状 ”
“是军队中的事情 ”阎锡山无奈 只好含含糊糊地回应 “总之 他刚才情绪非常激动 你赶紧想办法救治吧 需要什么药品 尽管开单子 如果西医不行 我再把张子仁接过來 ”
“应该情绪过于激动 导致肺部血管破裂 ”杨麻子想了想 如实回答 “输完这两瓶液症状就能缓解 但是我害怕他老人家脑部血管也出了问題 毕竟已经是七十多岁人了 血管非常脆弱 如果那样的话 也只能吃些中药 尽人力 听天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