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杜汉杰可能马上感觉到自己的口气过重,缓和了一下口气道:“我们石城频临长江,防汛工作的重要性我也是很清楚的。但九一年洪水毕竟是百年一遇的。陈进,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政治有时候就是这样。”
杜汉杰的这番话不说还好,一说陈进听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最近他也在新闻中听到那些所谓的水利气象专家的预言,最近三至五年内长江流域不可能再发生特大水灾。显然杜汉杰也已经受到了这种狗屁专家预言的影响。
陈进还清楚地记得九八年那场史无前例的大洪水来临之前,同样在新闻中看到这样的宣传“今年上半年农业丰收预计已成定局”,而且是“又将是历史上又一个破纪录的丰收”。正当老百姓翘首以待迎接历史性的大丰收时,孰料偏偏大自然不懂政治,拒绝“作美”——入夏以后,在集中着全国百分之四十人口、百分之三十五耕地和一百多座大中城市的长江中下游地区连降暴雨,水患泛滥,并很快演变成超过九一年的,建国四十多年来罕见的全流域性洪灾。灾情甚至还扩展到素有“北方粮仓”之称的嫩江平原,重创国内最大的石油生产基地——大庆油田。结果,全国有二十九个省市的二亿三千多万居民和二千二百二十九万公顷的农田受灾,倒塌房屋六百八十五万间,近二千万人痛失家园,伤病、失踪、死亡的人数达八十多万,估计造成直接经济损失二千五百五十一亿元人民币。
作为那场大洪水的亲历者,陈进也回到了家乡新梅参与救灾,他曾亲眼目睹了当洪水冲垮新梅境内的长江大堤时,还把守堤的二百多名驻军和近五百名民工一卷而走,而前往抢险的二十辆满载武警的军车也被洪水冲散,约有一百五十多名武警当即亡命。要不是陈进所在的那一段撤离得快,恐怕也会被那滔滔江水卷走。
由于猝不及防,当时的石城市政府根本没有备足足够的防汛物资,或者说防汛物资早已被倒卖一空,情急之下命令以粮库里的米袋、豆袋来抵沙袋之缺,动用粮食填堵堤坝缺口,结果当洪水破堤淹没市区以后,幸运逃出的市民又面临粮荒的威胁。
在当时陈进还天真地认为那是天灾,还在为自己参与了救灾而感到自豪,更为那些每天在电视中宣传众志成城的抗灾精神所感动,为那些牺牲了的解放军官兵感到崇敬。但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这一切除了天灾,更大的是。而当年那些着重突出党和政府关心灾区人民疾苦、解放军战士英勇抗洪以及人民拥护子弟兵的“光明面”,不过是为了掩盖这种,为了稳当而进行的丧事喜办而已。
想到前世经历的种种,陈进恨透了那些误导决策者的所谓的专家学者,恨透了那些类似于孙大光这种用国家下拨下来防汛抗灾款去包奶,生儿子的贪官污吏。面对杜汉杰这种还不以为然的态度,陈进也不由显得很激动,道:“杜书记,那些所谓的专家的话就那么可信吗?现在不是时机,那什么时候才是时机,难道非要等到洪水来了,大堤被冲垮了,城市被泡在水中,老百姓无家可归的时候,再去追究,再不补救……”
“放肆”杜汉杰重重地拍了一下茶几,霍地站起来,指着陈进厉声道:“你以为你是谁呀?难道我不信专家的话,非要信你的话吗?”
今天可能遭遇到一点小瓶颈,在电脑前坐了八个小时,才码出这么一点了。让老万好好理一理思路,明天再两更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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