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便笑道:“原来是杏杏小施主……贫僧途经此处,偶开卦象占卜前行之路,却见卦上异象频生,有红霞盖顶之像,便按照卦中指引过来看看。原来是杏杏小施主满身福运,是以才有此异象。”
杏杏有些困惑,又歪了歪小脑袋。
这个奇怪的伯伯到底在说什么啊。
什么卦,什么红霞,什么异象的。
她完全,听不懂哎!
那男人见杏杏年幼懵懂,只是微微一笑,又跟杏杏讨起水来:“小施主,贫僧能否跟您讨一碗水喝?”
杏杏是个热心肠,想着这个人没有头发已经很可怜了,连口水也喝不上的话,岂不是更可怜?
她站起来,勇敢道:“你等等,杏杏去喊奶奶。”
纵然杏杏很怕院里莫名的那阴冷感,但她还是强忍着,跑进了院里,喊着卫婆子,说外头有位伯伯想讨口水喝。
杏杏是幼童,不识人,但卫婆子一出来,见到那男人,便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人,怕是一位游离四方的行脚僧。
她连忙行礼:“大师好。”
行脚僧单手向卫婆子行了礼:“女施主有礼。”
他没有跟卫婆子提起半句关于杏杏满身福运之类的话。
卫婆子热心得很,便请这行脚僧进了小院,又给行脚僧倒了一碗水。
行脚僧喝过之后,见院子里放着棺材,便问道:“可是家中有人过世?”
卫婆子叹了口气:“是我族里一位侄子,让人给害了,从高处摔了下来……虽说还没闭眼,但估摸着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行脚僧看了杏杏一眼,又略略思索一分:“不知贫僧能否见一见那位受伤的施主?”
卫婆子虽说身处闭塞的南坨村,却也打小听她那当货郎的爹提过,知道这大千世界能人异士不少。
卫婆子虽说不觉得这行脚僧能救喻驼子的命,却也不敢怠慢,赶忙领那行脚僧进了屋子。
行脚僧看过喻驼子之后,却说还有救,说完,便将一粒药丸塞入喻驼子口中,又喂了他些水。
做完这些,行脚僧同卫婆子道:“女施主放心,贫僧这跌打损伤的药丸正对他的症状,若是今夜这位施主能挺过去,便可性命无虞。”
卫婆子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连声道谢。她摸遍全身上下,才有些尴尬的摸出几个铜板来。
行脚僧却伸手一拦卫婆子,微微一笑:“女施主不必付钱。贫僧今日能到此处,合该与这院中主人有一段缘分。权当是回报方才的一水之恩。”
说完,行脚僧飘然迈出了房门。
杏杏自打卫婆子跟行脚僧进了屋门,便又躲到了院门处,扒着门框往里张望。
她见那行脚僧从小院出来,热情的招着小手打招呼:“伯伯,你要走了吗?”
行脚僧微笑颔首,从怀里拿出一串佛珠来,赠予杏杏。
杏杏却背着小手,摇着小脑袋:“杏杏不能随便要旁人的东西。”
行脚僧温和一笑:“小施主,拿着吧。今日缘分,便以此珠收场。”
说着,一挥手,那佛珠便到了杏杏背后的小手中。
杏杏吃了一惊,把小手从背后拿出,见佛珠竟躺在她背后的手中,也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等她再抬头时,那行脚僧却是已经走远,追都追不上了。
杏杏扁了扁嘴,只能收下了那佛珠。
那佛珠不大,颗颗圆润,在阳光下闪着温润内敛的光。
杏杏拿着佛珠,迈进了小院,想让奶奶看看。
但她还未走几步,却奇怪的“咦”了一声。
小院中那股奇怪的阴冷感消失了!
杏杏年纪小,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暂时把这事抛到脑后,跑进屋子,想让奶奶帮着看看那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