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珈珈满含泪水:“益郎,你对我的好,我这辈子都会记得的……你放心,这六千五百两银子,就当我跟你借的,我一定会还的。”
说着,王珈珈还非要写欠条不可。
周云益原本还有些烦躁,但一见王珈珈信誓旦旦的说这钱是借他的,又把欠条给写了,他心中那点子芥蒂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甚至,周云益还觉得,他的珈珈果然跟龚晴娘那满脑子都是银子的女人不一样!
周云益送走了王珈珈,这才想起一桩事来。
——他把银子都给了王珈珈,明日哪里来的银子去还龚晴娘?
周云益眉头紧锁的想了半天,还是说服了自己:“算了!反正我都给那女人打了欠条,一天一百两银子的利息,她巴不得我晚几日再还她呢!”
周云益便把这事给抛到了脑后。
……
这几日各大衙门陆续开印,一直在京城郊外流窜,犯下累累罪行的流匪们统统判了斩立决。
而跟流匪有所“勾结”的江泰侯夫人与嫡次女,则是判了刺字流放三千里。
判决下来的时候,江泰侯写的休妻书也一并送到了牢中。
江泰侯夫人与岑月华哭天抢地,但却无人在意了。
安宁歆知道那个曾经强占了她的山匪被判斩立决后,心情十分复杂。
一方面,她多年来的梦魇,终于能彻底消散。
再来,那人不管怎么说,却也是小安澄的亲生父亲……
安宁歆纠结的很。范娉芳很理解安宁歆这种心态,毕竟,她的菱姐儿,同样也有一个不堪的父亲。
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她会把双份的爱,都给予她的宝贝。
所谓的父亲,没有教养过她的宝贝,也没有疼爱过她的宝贝,与她宝贝相关的,不过是那点最虚无缥缈的血。
这样的父亲,有与没有,有什么区别?
安宁歆做不到范娉芳这么潇洒,但在那山匪被押进行车,押赴菜市场斩立决的时候,安宁歆还是牵着小安澄,在刑车经过的一条街旁,算是送了那山匪最后一程。
那刀疤脸山匪竟是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安宁歆。
他满脸脏污,安宁歆却一脸认出了这曾经在自己噩梦深处徘徊过的男人。
两人目光相对,安宁歆神色剧变。
刀疤脸远远的对着安宁歆做了两个字的口型。
安宁歆脸色惨白,她攥紧了小安澄的手,转头就走了。
刀疤脸在刑车中哈哈大笑起来。
小安澄隐隐约约知道了什么,回到小院后,她小心翼翼的挨着安宁歆坐下,小声的问安宁歆:“娘,以后我是不是就跟浩哥儿一样,都是没有爹的孩子了?娘,你别伤心。我跟浩哥儿会永远陪着娘的。”
安宁歆一怔,半晌才含泪笑着慢慢点了点头。
正月十五,花灯节,也是信国公府最受宠爱的大小姐于明珠的生辰。
信国公府为这位大小姐大办宴席,请了许多人家来为这位大小姐庆生。
杏杏也收到了这请帖。
不仅如此,槐哥儿也收到了请帖。
于是,在正月十五这日,兄妹俩便一道前往信国公府,为这位享誉京城的天之骄女于明珠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