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大汉的身上背着两柄大枪,一金一银,在火光当中灼灼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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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的动作带着吃力,缓慢无比,顺势拔出了两杆大枪,枪尖砸在地上,火星与烟尘同起。
翼少然注意到,黑袍大汉胸膛被剑气穿透的伤口,正在缓慢的愈合,迅速结痂,直至痊愈,只用了数十个呼吸。
翼少然深吸了一口气,背后轮转的剑气缓慢散开,如孔雀开屏。
那袭黑袍咧嘴笑了。
这是一个猛人。
悍不畏死的猛人。
他拖起两枪,架在腋下,开始奔跑,两道枪尖的火星在地上嗤然大作,一道巨大的黑影,迅猛无比地冲进了六韬的剑气当中。
......
......
“齐梁就只有一位翼少然,狼骑......也只有一个主人。”
颠簸的马背上,白袍张文远背着宁风袖,他的大袍浸透了鲜血,变得粘稠沉重,背上的中年男人呼吸微弱,嘈杂的战场上,狼骑此刻如疾矢穿梭,他的背后,王爷心脏跳动的声音剧烈如同战鼓。
“孟起......孟起回来了么?”
宁风袖的声音带着干涸,他下意识的搂住张文远,意识依旧有些模糊,脑海里依稀停留着那截青芒穿透黑袍的景象。
太累了。
实在是太累了。
从拒西防线赶到淇江,其间路途迢迢。
打废了齐梁的王落,刺了齐恕一枪,打穿了一整艘龙船,与翼少然对攻一枪......耗尽了这个男人全身的力气,他不是易潇,没有莲池,没有杀人技,靠的......就只是一腔热血。
现在最后的一腔热血,也逐渐凉了。
脑海里一片混沌,下意识抬起头来,看到了昏暗的天空上,似乎有着晶莹剔透的物事缓缓飘落。
这才意识到......原来这般炙热的战场,是十二月啊。
天空上落下的,是雪么?
有些冷啊。
冷,好冷啊......
宁风袖的嘴唇嗫嚅,声音越来越小。
反复问的是,孟起回来了么。
这一路上已经问了数十遍。
张文远的声音不断传来。
“他死不了的......”
“死不了的......”
“王爷,孟起死不了的,他这条贱命又臭又硬,很快就会追上来......咱们先回天狼城,打赢这场战......王爷,哈,城里还有二十万人等着咱们。王爷,哈哈......王爷?”
张文远回过头来,看着背上的男人眼皮正在不受控制的沉重合拢,心里凉了半截,有些慌乱起来,一只手策马,另外一只手向后揽住中年男人的腰,百忙当中,松开驭马缰绳,撕碎一角衣袍,大袍浸血之后变得尤为坚韧,咬牙攥紧一拉一扯,将两人牢牢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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