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姮对“告密”这种事很反感,下意识就想否了。
在她看来,这非但不光明磊落,而且很容易将事态扩大,变成大范围株连。
但很快,殷姮就反应过来,“告密”虽令人不齿,可她却不得不承认,若天底下没了告密者,许多事情就会是另一个模样。
她可以讨厌告密者,甚至讨厌告密这种行为,但她不能一刀切。自己讨厌这种事,就把它砍了。
更何况,殷姮也明白了郑高为什么出言提醒——这事他做不了主,必须请示上级,可他知道殷姮肯定想不到,怕她这个命令下去,就要得罪一大帮人。
毫无疑问,对惶恐不安们的公卿来说,此时一定是想尽办法,讨好殷长赢身边的人。哪怕替自己说一句半句的好话,说不定就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若是殷姮将殷长嬴得用的寺人们全部隔离,这些人就等于少了个创收的机会。若被他们知道是殷姮做的主,未必不会记恨她。
虽然这些人的记恨对殷姮来说无关痛痒,但毫无疑问,郑高提前替她想到这点,无疑是一种示好。
想到这里,殷姮顿觉没意思:“不必单独看守。”
郑高瞧出殷姮情绪不对,二话不说,立刻恭敬退下,免得自己招人烦。
殷姮拿起一旁搁着的笔,想要再继续刚才的设计,却发现被这么中断一下之后,她已经完全提不起精神来了。
烦。
非常烦。
哪怕只是间接地面对人性中黑暗的一面,也令她非常不舒服。
殷姮下意识地按住了胸口。
这本该是一件小事,她不该反应这么大,甚至有些气闷,但……
殷姮放下笔,无声叹息。
她知道,这份莫名情绪,来自于曾经的自己。
假如只是见到这种程度的人性之恶,她都觉得不痛快,成天与世间最危险,最恶毒,最可怕的人打交道的“天医”,又该如何保持冷静?
难道每一个犯人,都能真正得到应有的惩罚吗?
殷姮自然不会这么天真。
所以,她明白,“天医”绝不像表面那么冷静,只是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包括痛苦、不甘、悔恨乃至一些更深,更恐怖的想法,压抑在心底。
久而久之,就成为了一个不能碰触的伤口。
纵然记忆全无,碰见类似的事情,却还是会隐隐作痛。
“或许,这次的重伤、失忆,对我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殷姮托着腮,默默在心里想。
若在以前的时代,‘天医’只要稍微流露一丝负面的情绪,周围的人就会如临大敌,立刻医生、军队、各种仪器和武器,全套安排上,秘密隔离,询问、分析和治疗至少一周是基本操作。
无论军方还是政府都畏惧“天医”堕落,对她看似尊敬,给予诸多特权,实则看守和防备得密不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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